沈照说:“我辗转得知,苏清寒有个极其重要的人落到了冯妙手中,这些年,便是因为这个,所以苏清寒扶持着冯妙到了如今的位置上,还给了她五万禁军。”
“其中牵涉能证明苏清寒身份的东西。”
苏玉挑起的眉毛一缩,微微一拧:“苏清寒的母亲是花魁银环,这个我知道,但你说的这两件事情,我却是第一次听说,消息可准确?”
“冯妙亲口所说,准确。”
沈照又说:“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在冯妙做宫女的时候,苏清寒便和冯妙是认识的。”沈照沉吟片刻,说:“这件事情是从慕容离嘴里说出来的,应当也准确。”
“现在我们需要知道,冯妙手中的人是谁,在哪,还有那能证明苏清寒身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苏玉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我会立即着手去查。”
“只是这些事情是陈年旧事,不保证能查得出来。”
“你尽力就好,我也在派人查探,如果能查到线索,我们可以做些交流,尽快把事情查出来。”沈照说罢,转了身子:“查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被发现了。”
“当然。”
苏玉话音落,沈照袍袖一动,人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等沈照回到侯府的时候,子时已过。
曼月快步上前去行了礼,低声说道:“主子,少夫人已经睡下了。”
“何时睡下的?”
“晚饭之后就睡下了。”
沈照点了点头,轻轻把门打开到了床边去。
床榻上的顾凝侧躺着,手搭在额头上,睡得很沉。
沈照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安心的离开了。
去到书房之后,戏月早已经侯在了那儿,拱手说道:“主子,今晚属下还去吗?”
“你不要去了,我亲自去。”
戏月一怔。
沈照把长条盒内的玉箫拿出来,雅致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当初这曲子是我教你的,你练到现在并不纯熟,内力也不及我精深,以内力入音之后,对苏清寒造成的压迫是有限的。”
“若我亲自以沧海诀内力入音,干扰于他,苏清寒必定要用十成十的内力来应对。”
“他逼毒已经耗去太多功力,再用内力对抗箫声,精神必定十足衰弱,再不会有心力放在阿凝身上。”
他虽暂时杀不了苏清寒,却总有办法对付苏清寒。
……
这一夜,苏清寒照例入密室之中打坐练功。
苏清寒是个多疑的人,永远不会彻底信任旁人。
因此,即便有顾凝和云少泽帮他解毒,他还是习惯每晚练功,以内力逼出体内毒素。
暖玉床是奇物,坐在玉床之上不管是逼毒还是练功,都事半功倍。
他进去之后打坐,内力运转小周天,脑海之中却忽然又响起一道熟悉的曲子来。
这首曲子,刻在他的骨血之中,让他恶心,厌恶。
而今夜的这首曲子,似乎比最近这段时间听到的都要更让他难以忍受。
这首曲子,就如同当初花楼之中无数次奏响的那般,时而高昂,时而婉转。
苏清寒想将乐声赶出自己的脑海,但却徒劳无功。
他听着那乐声,仿佛看到了男男女女一丝不挂,在做着最肮脏的事情。
噗——
苏清寒被内力反噬,喷出一口鲜血,豁然睁开眼睛:“来人、来人!”
“主公!”柳一舟带着龙威军奔了进来,面色大变:“您怎么了?!”
苏清寒用力地握着暖玉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去搜,去搜——看看是谁在府上吹箫,给我杀了,杀了!”
柳一舟怔了一下。
府上很安静,根本就没有一点声音。
那乐声却还在苏清寒的脑子里响,一声一声,呜咽如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