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照点点头，眼底一片冰冷。
夜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
沈照不露痕迹地站去了风口的位置，为顾凝挡去了冷风。
沈照说：“有点冷，我们回去吧。”
“好。”顾凝点点头。
沈照将她抱了起来，一路御风而过。
顾凝窝在他怀中，嗅着那些让人神清气爽的墨兰香气，半垂着眼眸。
沈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带她来看这个，便说明，他最近都盯着这件事情呢。
那么，这玉像只怕是送不到神女祠了。
……
回到府上之后，沈照送了顾凝去月牙楼，说道：“好好休息。”
顾凝点点头，正要往回走，沈照忽然又止住步子回了头，“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
“哪件？”
“……”沈照沉默片刻，说道：“杨子成。”
顾凝微顿，然后抬眸说：“我说过，那件事情我能解决，并且神不知鬼不觉，不会牵连侯府。”
沈照惊诧道：“真的是你……你怎么做到的？”
“我找机会在他的酒里放了点东西。”顾凝说着，又说：“这件事情兄长并不知道是我做的，我怕吓着他，什么都没说。”
“……”
沈照静默半晌。
顾凝说这话的时候，实在太平静了。
那种平静，就像是做这种杀人不见血的事情习以为常。
顾凝还不到十六岁，他也一直觉得顾凝是个很单纯的小姑娘。
他的意识里，顾凝和杀人，这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事情。
这让他觉得有点违和，心底竟然奇异地浮起几分紧绷。
他不想顾凝的手沾血。
沈照沉声说道：“以后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做。”
顾凝低着头没应声。
“听到没有？”沈照声音更沉，“有我和大哥在，不需要你来涉险，无聊你就去看病救人，做别的都可以，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不能再做！”
顾凝莞尔：“你和兄长真像。”
沈照皱眉说：“我与你说正事，你不要岔开话题。”
“我没有啊。”顾凝眨眨眼，“你知不知道，方才我帮兄长检查伤势的时候，他便是这副姿态，他恨不得自己能把天撑起来，让我们大家都在那片天空下面自由自在。”
“你不忍兄长一人支撑，所以你会为了帮兄长，去做许多的事情来保全侯府。”
“我也一样，我也想做许多的事情，来帮你、帮兄长、帮我哥哥。”
顾凝非常认真地说：“阿照，我想帮你们。”
她人活三世，并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不需要靠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沈照心底一震，感动与某种不好分辨的情绪交融。
他棱角有致的唇瓣抿了片刻，心底有股冲动，催促他迈步上前。
沈照轻轻握住顾凝的手，低声唤：“阿凝。”
顾凝低垂着眼眸，眼底含着几许笑意。
她的阿照，如今已经会对她主动亲近了，真好。
沈照温声说：“以后要是再做这种事情，不要自己一个人去做，告诉我，我会帮你。”
顾凝垂眸，“嗯。”
片刻后，顾凝又笑着说：“咱们做咱们的，可不要让兄长知道，免得他担心——”
“嗯。”沈照笑应了一声，眼神微微一转，视线落到回廊不远处一个阴暗死角，投去了冰冷的一眼。
躲在那儿玄素僵了僵。
这么远都被发现了？
方才沈旭醒了片刻，询问沈照的去处，所以他来寻沈照前去回话。
但这小两口说悄悄话，他便只能躲在暗处不敢打扰。
然后，他就把两人说的话都给听到了。
杨子成对沈蓉小姐恶行昭著，当初死的时候，玄素只觉得恶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