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面不改色地说着,引了顾凝上楼,又说:“我家公子正在小憩,请宁姑娘稍待。”
顾凝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在客房内坐下,不一会儿,一身白色宽袖锦袍的苏玉便摇着折扇走了进来,他那一双狭长的眸子半眯着,似带着三分雾气,烟云缭绕,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眉眼之间,妖媚之色氤氲而上,便是穿着白色这种清净的衣裳,竟然也掩盖不住。
柏云也不是第一次见苏玉了,竟还是直接看呆,心说:果然是花魁!
顾凝却容色平静,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他长得再美再妖媚,也着实不是自己那盘菜。
“宁姑娘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来?是顺路过来给我瞧病的吗?”苏玉笑着说,坐在了顾凝对面。
“你说呢?”顾凝淡淡朝他看去:“一直以为你是守信之人,却没想到,口头约定,你翻脸就能不认。”
苏玉挑眉:“我如何不认了?”
“我与你约定,我为你治病,你为我办三件事,可我递了话给你,你却当做没看到,不是不认是什么?”
苏玉笑了:“你为我治病……都没有治好,我便要为你办事,到底是谁不守信?”
“难不成还要等彻底治好了你,你才兑现承诺不成?”顾凝眯了眯眼睛,面无表情:“看来上次咱们没有达成共识。”
“……”苏玉一顿,“姑娘这是生气了?”
“我不该吗?”顾凝淡淡说了一声,“容我再次提醒公子,公子的病情拖不得,本来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公子又何必这样?”
苏玉瞧着姑娘面纱之外的那双眼睛,缓缓问:“你不是南阳侯府少夫人吗,何故还要找我办事……我只是好奇。”
“南阳侯府也有自己办不了的事情。”沈旭早已经告知过顾凝,苏玉追查她的事情,因此此时顾凝一点也不意外身份暴露,只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做白工,喜欢银货两讫,既然公子给不了我想要的‘诊金’,那就请公子另请高明吧。”
顾凝起身打算离去。
苏玉手中摇着的折扇缓缓停顿了一下,忽然问:“你知道我的病情,想必明白病因。”
其实,她完全可以用自己的病因来威胁自己帮她办事,苏玉必定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这个病因如果传出去,他的声名越发狼藉,会在整个京城臭不可闻。
她却是南阳侯府的少夫人,说心里话,苏玉是不敢杀她的。
顾凝侧了侧脸:“我是医者,只收我该收的诊金。”
话落,顾凝直接出了客房。
她步履平稳地下楼,心中却在默数:一、二、三——
“姑娘留步!”
苏玉大步而出,客气不少:“是苏某办事不周。”
顾凝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苏玉笑道:“既然答应了姑娘,苏某必定尽力办到,不过苏某这病,到底如何治法,需要治疗多久,还请姑娘告知。”
沉默半晌,顾凝才说:“好。”
她进到了客房之内,知道今日这第一步是成了。
与苏玉这样几乎可以说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人打交道,要用手段,也要用真心,前世她便深有体会。
那时的苏玉因为病情缘故,本来就不好的脾气变得越发暴躁乖戾,他觉得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在躲闪,都在嘲笑讽刺他,旁人不过玩笑了两句青楼女子,他竟也能映射到自己身上去,差点当场动手杀了那两个人。
还好当时她和陆然在场,制止了他。
顾凝太过清楚他的心病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