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回过神来，提着裙摆上前去。
屏风之后是一方地榻，榻上此时靠了个男子，面前垂着纱帘，将视线隔档，看不清楚他的样貌，只觉得他身姿颀长，随性的动作也颇有些风骨。
男子一言不发，直接将手腕伸了出来，不疾不徐，似乎也对今日的大夫不抱什么希望，仿佛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顾凝坐在榻前小凳上，手指切上他的腕脉，停留一阵，说道：“请公子换手。”
里面的人便依言做了。
顾凝又诊过另一只手后，眉梢微微挑动了一下。
那管事男子问：“如何？”
“这位公子的病有几年了吧？”
外面的管事一怔，说：“不错。”
他家公子病了这许久，看过的大夫数不胜数，先前看的时候，除了诊脉，还要看伤处，却一个个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后面，他家公子便已对大夫不抱任何希望，看病便如同走过场，只诊脉不露面，也不过是不想让他们这些手下担心罢了。
今日这个女大夫把脉竟然能把出生病的时间来，这让苏晨不得不对她升起几分期待：“姑娘知道这是什么病吗？”
“知道。”
苏晨大喜：“当真？”
里面的公子说：“听你的声音也不过十几岁，你当真知道我是什么病？”
顾凝淡淡一笑：“公子这病起码也有五年以上了，在小腿处发作，一开始是大片椭圆形紫红色的淤痕，长到两个月便会溃烂，疼痛难以忍受，有的时候会不药而愈，但是好了却会持续复发……”
她缓缓说着，每说一句话，苏晨眼睛就瞪大一分。
“只从脉象来看，公子这些年为了这病没少用药，可惜药不对症，就算勉强抑制毒疮一段时间，也会重新发作，而且重新发作之后比原来情况更加严重。”顾凝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公子身上，现在除了小腿，腰部也已经开始溃烂了。”
苏晨震惊地看着她，全说对了！
“公子——”他立即转向纱帘，等着里面的人示下。
里面的男子沉默片刻，声音低缓，没有起伏：“就算知道是什么病，你又能治吗？”
“当然。”顾凝十分自信。
此时她几乎已经肯定，这屏风之后的公子，便是万花楼的花魁，苏玉。
可笑吧，一个名满京城的青楼，花魁竟是个男人。
可世事就是这么奇妙。
前世苏玉曾找陆然求医治病，但苏玉当时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就如今这脉象来看，还在顾凝掌握之中，而这个苏玉，身为万花楼的花魁，背地里却也是万花楼的老板，以此楼为圆心，在整个京城织了一张又大又密的消息网，京城任何事情，都逃不过苏玉的眼睛，且苏玉本人也极有能耐。
这样的人，如果能为自己所用，那么她以后对抗君临风便会容易许多。
苏晨激动地说：“只要你能为我家公子治好痼疾，银子绝不是问题。”
“我不要银子。”顾凝看着苏晨忽然错愕的脸，眼也不眨：“我要以这病情，换公子一个承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