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娇正欲发火,但是此刻看着他这眼神似乎又有些发怵。
不知怎的,他才跟了许长言这几日,整个人就开始变得沉稳起来,甚至还有些阴郁。
面无表情,眼神漠然。这时候的神情像极了前世的他,那个偏执黑暗的九千岁。
这会儿竟让沈南娇也有些感觉毛骨悚然。
恍惚了好一阵,她才反应过来,现在林熙年,也不过就是自己宫内的一个小侍卫罢了。
真是的,本公主怕他做甚?
“咳……”她清了清嗓子,壮着胆质问他,故作凶狠。“前些时日托你照顾早早,你就是这么替我照顾的?”
她小手那么一指,这只可怜的小鹿感觉一副蔫了吧唧的样子,就这么无精打采的趴在地上,眼球发黄,眼神浑浊。
简直叫人不要太心疼,定是没少受它主人的虐待吧,可怜的早早。
林熙年感觉十分无语,他皱着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一副像是在看二呆子的眼神。
这丫头确定还是之前那个冰雪聪明,擅攻心计的南阳公主吗?
他幽幽的给她解释,“这鹿刚出生没多久就被胡族上贡了,近几日突发黄疸,因此看起来病怏怏的,属下已经带它瞧过大夫了,大夫说多晒点日光即可痊愈。”
好吧,要不说,爱情使人降智呢。
虽然还不算是爱情……
“小鹿也有黄疸?这疾病不是人类幼儿才有的吗。”
“殿下真是孤陋寡闻,平日没少逃课吧,也对,太傅哪里管的住您。”
这男人,还真是毒舌。
沈南娇被他这么一语击中,一张小脸即刻微微泛红。
“你……竟敢对本公主这般无礼,你可还想治你娘的病了。”
这话一出,沈南娇立马就后悔了。
她不应该拿这件事来威胁他的,只是刚才一时气急,失去理智就脱口而出了。
果然,面前的少年语气好像又冷了几分,“那殿下可有法子了?”
沈南娇觉得,还不能这么早就让他得偿所愿,此刻他呆在自己身边的时间不过尔尔几日,难保他达成目的会不会突然反水。
“正在寻,你娘的病已是顽疾,还需给我些时日,一言既出,决然不会反悔得,你且宽心。”
“嗯,属下相信。”
林熙年靠近小白鹿,抚了几下它的后背,声音变得柔和了起来。“眼下正值酷暑,殿下的伤才刚好,莫要再中了暑气。”
他磁性的声音本就好听,温柔下来关心人就显得更加撩人了。
沈南娇有些别扭,她不自然的捋了捋自己耳鬓边的发丝,嘴上却是不服软,“那是自然,哦对了,明日我要去参加相府嫡女的及笄礼,你且随我一道同行。”
“属下没空。”
许长言到底给他灌的什么迷魂汤了,现在拒绝本公主的理由是越来越直白了,胆儿一天比一天肥。
沈南娇气噎。
“你,本公主派人去跟你师傅知会一声就是。”
“殿下是去参加人家姑娘的及笄礼,又不是去参加鸿门宴。”
“那有什么区别吗?”
她答非所问,林熙年倒是不感意外,皇家是非多,便是个个都心怀鬼胎那也是正常的。
“嗯,殿下回去吧。”
“……”
这什么人啊,前阵日子在阴宫还唯唯诺诺的,这不过才几日,獠牙就开始露出来了。
沈南娇以前从不畏惧任何人,如今唯独拿林熙年没有办法,每回都要遭他气结。
翌日。
青月为沈南娇更衣,选了一条淡青色的绿萝纱裙,外披白色薄纱。
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了个飞仙髻,低垂鬓发斜插着一根镶嵌着珍珠的碧玉步摇。
“殿下,您这一身简单的行头,都让人觉得似有倾城之姿呢。”青月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