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黄氏的屋里。
赵孟启仔细查看后,发觉外屋中的家俬器具,外表看起来还勉强算是不错,但却全都是样子货,不能说一碰就碎,却也是根本经不起使用,只能摆设。
当他走进内屋,才发现里面更寒酸,老掉牙的梳妆台上,那面青铜镜子都快磨穿了,只能勉强照出人影,首饰盒里倒是有几样不错的,应该是给黄氏偶尔见人时装门面用的,剩下的看款式都是民间百姓所用,想来是黄氏以前自己攒的。
房中摆着一大一小两张木榻,赵孟启摸了摸,小榻上的被褥还算厚实,但大榻上的就单薄了许多。
另外床边还放着一个竹筐,里面装着碎布和针线,还有一件正在缝补的旧衣服。
赵孟启越看越不是滋味,这哪里是一个荣王侍妾过的日子,简直还不如临安城中的普通百姓。
“娘亲,我隐约记得,以前不至于这样啊!”赵孟启既气愤,又不解。
黄氏解释道,“你入宫后,娘这里的用度就渐渐减少了下来,不过也没事,吃用总还有的,就是菫娘受苦了些,她身子本来就不好……算了,不说这个,我们现在也好好的,四郎你来看,娘给你做了许多衣服,只是尺寸都是估摸着来的……可惜,娘也没法送进宫去,许多都不能穿了。”
黄氏打开衣柜,把一件件包得好好的衣服拿出来,摊在榻上,脸上满满的慈爱,“为娘自知出身卑贱,也不敢奢求太多,只求着你们兄妹俩,能够吃得饱穿得暖,无灾无病好好的,便胜过一切。”
铺满了床榻的衣服,一件件,从小到大,每年都有那么一两身,从里到外,头巾鞋袜样样俱全,布料说不上很精美,却也是上好的细麻丝帛,针脚更是细密结实。
赵孟启眼角湿润起来,这些是衣服吗?这是一个淳朴女人,对儿子无限的爱!
她自己的用度都紧巴巴的,却还硬是省俭出来,不但要供养一个身子不好的女儿,还积年累月的为儿子添置着衣裳,即便明知道儿子不需要,也基本不可能送得到儿子手上,但依然坚持不懈的做着,或许,她也是把对儿子的思念和关爱全都倾注到了这一针一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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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生命的意义都寄托在一对儿女身上。
“他们!太过分了!”赵孟启紧紧握起拳头,咬着牙齿道,“娘亲,今后儿子绝对不让他们再欺负你!”
“四郎你别冲动,为了这点小事不值得,为娘这不是好好的么,你可莫要折腾!”黄氏说着,放低了声音,“为娘都听说了,你现在的处境一点都不好,不但那些大臣闹着要废了你,还有不少宗室也想着让你腾位置,虽说,为娘并不希望你坐那个位置,但从古至今,有哪一个从储位上退下来的有好下场!所以四郎啊,你千万别给那些人抓住把柄了好么?算是为娘求你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看着黄氏一脸担忧,赵孟启只好强忍下来,反正该怎么做自己心里有数,还是别让娘亲担心了,“好,娘亲,儿子答应您便是,你放宽心吧,儿子是大人了,行事自有分寸。”
“那就好,那就好…”黄氏欣慰起来。
这时,赵孟启莫名心悸了一下,耳边隐约听到了一声,“救命!”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黄氏,发现她并没有听见什么的样子,念头一转,想起自己刚醒来时候的事,那也是莫名其妙听到很远地方的一句话,仔细一想,不好!是菫娘的声音!她有危险!
“娘亲,我出去一下!”顾不得再做细想,赵孟启匆匆跑出屋外。
“阿郎?”守在屋外的黄枸,见他这急促的模样,不由惊问。
“菫娘呢?”赵孟启扫了一眼院子。
“小娘子好像是出去找猫了。”黄枸是有看见赵菫出去,不过这在王府里,他也就没多想。
赵孟启不再多问,三步并作两步冲出院子,黄枸一见,也迅速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