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声音最后一次对她说话。
所以她是真的又做错了?
所以是不是她做到了能承受住所有恶意,拥有强大而善良的心,这一切不幸就能改变?
其实也不难的。
她可以多救救人,无论是谁她都可以救的,毕竟她也喜欢由各种复杂感情构造出来的人类世界。
承担恶意也不难的,只要她收敛些脾气,无视自己的愤怒,以绝对中立姿态看问题也能解决的。
她不是圣人,但如果需要的话,她也可以慢慢学着去做的。
她可以的,都可以的。
只要她在意的人不会再因为她而遭遇不幸、只要她能在她所爱的这个世界里慢慢被去掉不幸的标签、不用再小心翼翼的活着,她都可以接受的。
所以……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我明明、明明很努力了……”
她终究还是失控了。
那股明明马上就能压下去的恶念、那翻涌着浓浓黑墨能吞噬一切理智的愤怒,却因那被动出现的生命倒计时闪出红光的瞬间,最终还是扯断了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经。
一拳一拳往那张快不成人形的脸上砸去,白苜蓿的手上早就沾满了血渍,一滴一滴的血珠想要顺着指关节滴落却又再下一次挥拳时牢牢附着在拳头上。
男人头上也出现了血红色的倒计时字眼,但她现在完全注意不到,心里只有一个想把这个人打烂的念头。
为什么要在她的努力上践踏?
她做得还不够好吗?
她明明那么爱人类为什……
“你失控了。”
挥拳的手突然被人在半空中牢牢拽住,于是握紧的指关节上的血珠终于顺着重力滴答滴答砸在地上。而白苜蓿那原本浓郁成黑墨的眼睛慢慢有了焦距,看到了已经被打得肉血模糊的男人头上的倒计时慢慢消失。
白苜蓿抬头,就看到那个穿着蓝白和服的男人看着自己,那张一贯懒散的脸上此时神情很平静,仿佛能透过她的眼睛看见她藏得很深很深的丑陋感情。
白苜蓿的手控制不住的一抖,声音轻颤起来。
“阿银……我……”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什么,只觉得喉咙发涩。
然而下一秒,又是两道光闪现,一个风衣男人拽着一个脸色微沉的女人出现。
太宰治看着现场眨了眨眼睛:“看来我来晚一步了呀~”
语气依旧轻快,也带着笑意,可不难感觉出里面没带任何一丝感情。
与谢野晶子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微微发愣的少女,走过来从对方身边拖过快断气的男人:“我不太喜欢救畜生,但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而你……”
与谢野晶子顿了顿,“也不应该背负上这种人渣的命。”
等到与谢野晶子把人拖走去岩石后治疗、太宰治取出手帕擦拭起她手上的血渍时,白苜蓿才彻底找回自己的意识。
“我……”
白苜蓿本来想问你们怎么来了,但就算现在脑子运转迟钝也不难猜出他们是看到了自己失控的样子才来的。
她不太记得清刚刚自己做了什么,在想什么,但手上那就算太宰治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的血污告诉她,她刚刚差点失控杀人。
无论何种原因,她杀过人,但那是在理智的情况下的行为。
失控杀人和理智杀人完全不同。后者是知道自己会背负上人命的情况下而心怀愧疚,是对生命的尊重。
至于前者,那完全就是没有丝毫感情、只是个嗜杀戮的怪物。
她刚刚……
太宰治见血迹擦了半天也没擦干净也不恼:只道“好了好了,既然有这位……武士先生在,那我就回去啦,我可是旷工冒着被搭档责罚的风险把与谢野小姐请来的哦。记得到时候把我们社的医生送回来。”
说着也不给白苜蓿机会,朝她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