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认人,还是宋平安先开口打了招呼。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了衣服出来的宋平安还真有富家小姐的感觉,小倌秋意看着她都不由自主的红了脸,起身远离了宋永,坐到宋平安身旁给她倒上酒。
宋永愤愤不平的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冲着宋平安嘲讽道:“看来咱们平安发财了还真是不一样了。”
宋平安没搭理她这话茬,只懒懒接道:“哪有。”
宋永看着更气了,但好不容易进了一次环彩阁的包间,她也只能将这口气憋下去。
宋平安自然是故意的,不气气这宋永,她怎么会有勇气进赌坊做个有钱人不是。
此时楼下大厅一阵喧闹,不少包间的客人都饶有兴致的拉开帘子向大厅中央的舞台看去,宋平安虽不是特别好奇,可实在不想看着宋永那张脸,也只得跟着将视线投到楼下。
秦爹爹率先上台示意众人安静,看着一众女人脸上的垂涎,他媚笑着说道:“看来今夜各位女官人都等急了啊?”
有一肥硕的女人大笑道:“那是!谁不知道你们环彩阁前段时间不知从哪儿搞来个尤物,咱们可馋得紧,还不快带上来看看。”
“看是可以,可咱们新来的花魁可是卖艺不卖身,你们一群姐儿可得手脚干净点啊,不然那可是不给我面子。”
“那是那是,环彩阁的规矩我们还是知道的。”
秦爹爹看着这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便满意的下了台,看来今夜这银子是少不了,果然是颗摇钱树。
环彩阁内的灯光一下暗淡了下来,只留下走廊里几盏必要的照明,一群身着红衣的少年举着花灯上了舞台,少年身姿摇曳,手中明亮的烛火与少年们娇艳的面容相互映照。
单单是一个前戏,便让不少人看的如痴如醉,毕竟灯下照人人更美不是。
舞蹈很快便过了大半,红衣少年们迅速围成一团,手中红色丝绸散开,中间竟直接跳出了一位白衣少年。
要说先前的红衣少年们人人都是不输人的艳色,可在白衣少年的衬托下,竟是生生显得失了色,只余下寡淡的颜色,而毫无味道可言。
白衣少年五官精致,犹如画师笔尖勾勒而出、最完美的那一抹水墨色,不动时,气质清俊如竹柏,可他一动,手中利剑飞出,一招一式,既有剑刃的锋利,又有舞蹈的柔美。
翩若游龙,宛如惊鸿。
这八个字就像是为少年量身定制一般,怔怔出神的宋平安看着楼下少年的舞姿,第一次知道了何为一舞倾城。
台下一片寂静,每个人都看着舞台上的那位少年,片刻也移不开眼。
很快,舞蹈便结束了,少年气喘吁吁地停下舞步,脸上的冷淡化开,他重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看着既单纯又无辜,毫无跳舞时的凌厉与柔媚。
台下众人一见,顿时更加疯狂,有几个人甚至都快爬上台子想要去触碰少年,幸好被秦爹爹看见及时制止。
“多少钱可以买他一夜!?我清水镇首富出得起!”
“我张家也出得起!”
“我李家!”
台下人激情昂扬,眼睛似狼般死死盯着台上的白衣少年,少年揪着袖子怯生生地往秦爹爹躲,却又被秦爹爹给生生推了出来暴露在人前。
宋平安看着白衣少年,只觉得像,太像了。
像极了当初的那个傻傻相信任何人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