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炁的出现, 令燕归鸿稍觉棘手。
这位计划外的天道之子出现得太快,太措手不及,虽然在场修为最高之人当属月无咎, 但他与月无咎只要王不见王,谁也拿谁没办法。
反而是阴阳家的阴阳术,对他有着天然的克制。
比如此刻,他放出的神识被他释出的两仪魂归咒束缚住, 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
“……方才你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山洞中一片狼藉,被双方激战震碎的碎石散落一地。
占据了芃芃身体的夜祁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步伐微颤地站起,死死盯着燕归鸿的身影。
“什么叫, 失序的源头?”
逆光而立的燕归鸿依旧顶着公仪澹的皮囊, 面上挂着似是而非的淡笑。
“幽都之主, 为何如此恼怒?”
他目光幽深, 仿佛透过夜祁的双目看到了他的心底最深处。
“平川公仪家之女公仪芃本就是你的幽都旧部为你寻找的转世躯壳, 虽然是女体,但只要你借此躯壳复生,恢复妖力后,再以夺舍之法另寻一个合你心意的身体, 这并非难事。”
“是这个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小游魂,夺走了本属于你的身体。”
说到此处, 他面上笑意更深几分, 温润语调似温文有礼的君子。
“所以,你其实应该谢谢我才对, 如果不是我替你干脆利落地剥离她的魂魄, 你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归尘世, 做回你逍遥自在的幽都之主呢。”
夜祁被他这番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他也知道他应该为自己的复生而高兴,但复生的代价若是芃芃的性命,那他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不该是这样的。
夜祁抬眸紧盯着燕归鸿的身影。
五百年前,燕归鸿亲手送他归西。
五百年后,燕归鸿明明可以再次掐断他复活的希望,却故意送他一条生路,助他复生。
他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九炁:【在芃芃身体里的,是你吗?】
感知到九炁的传讯,夜祁回过神来,立刻答复了他。
九炁:【吾此刻暂不追究你是何身份,只问你一句,你要不要替芃芃报仇?】
夜祁:【废话!可这老东西修为已经到了大乘期三重境,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我拿命去报仇也报不了啊!】
九炁:【嗯,吾知道你的实力不够,你只需要听吾号令,配合吾行动即可。】
夜祁:?
这小鬼说话挺嚣张的啊。
但是在九炁催动灵力,以咒术捏碎燕归鸿神识的一瞬间,夜祁还是毫不犹豫,按照九炁的指令朝燕归鸿发动攻击。
刀剑相碰的瞬息,因神识受损的燕归鸿咳出一口鲜血,同时被夜祁那一剑逼得连退数十丈,撞得山壁震颤,落石阵阵。
“不愧是天道之子与幽都之主。”
燕归鸿摸了摸唇边的血痕,露出略带讶异的神色。
“多少年了,上一次流血是什么时候,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夜祁咬牙切齿:“死到临头,还装什么逼呢!”
燕归鸿微微笑道:
“我心愿未了,暂且还不会死。”
“你们那小师妹,纵使魂灯未灭,但冥界可不是什么来去自如的地方,今日我留你一命,去给那位小姑娘送送殡吧。”
“你——!”
话音落下,燕归鸿衣袂翻飞,十指结出一个咒印,瞬间爆发出汹涌灵流,夜祁下意识以剑格挡,待他再欲追击时,燕归鸿已杳无踪迹。
夜祁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传讯九炁:
【你说的那个追云逐月咒,最好是真的有用。】
九炁:【阴阳家咒术绝无错漏,不过,以他的修为,吾烙印在他神识中的咒印不会留存太久,你务必跟至咒印消失的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