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花插好,将花瓶递给兄长,拜托对方送去病房。男人沉默地接过,出门。
等他走后,莉娜不知为何感觉呼吸更顺畅了。
“那可真不错。”她说。
飞行员是公认的好职业。
“没那么好啦。”少年撅了撅嘴,“是一家廉价航空公司,工作很辛苦,待遇很一般。最让人受不了的,是那种‘我们公司少了你就要开不下去啦’的企业文化。”
“工作环境这么差劲吗?”
莉娜给少年端了杯果汁。
他喝了一大口,树莓汁染得他的红唇更为艳丽。
“说到底也还好。”默西道,“主要是我们还有贷款。”
——生活压力啊。
莉娜了然。
“我哥非要送我去维也纳学音乐,结果就是到现在家里欠的钱还没还完。”他吐了吐舌头,“但有了爷爷的钱就好多了……对不起,我不该说这种话。”
“没事的。”莉娜反而能理解这种人之常情。
“约翰逊先生也会很高兴找到你的。”她道,“以前他常常怀念自己的孩子,可惜,目前他记忆力不行了。”
“是啊。”少年垂下眼睛,有些落寞,“昨天我才自我介绍过,今天他就又不认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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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养院院长代号曼萨尼亚,见到琴酒捧着插着百合的花瓶去往以前的皮斯可所在的房间时十分惊讶。
作为退下来的行动组成员,他思考,这莫非是什么新型的套取情报的方式?还是恐吓心理战术?
皮斯可的脑子出了问题,组织立即不再允许他和外界人员接触了,以免出现什么不该有的情报泄露。他的健忘发展得过于快速,现在连曼萨尼亚也常常认不出了,两人在早年间是打过交道的。
除了心智有问题外,他的病情也导致身体出现了相关症状,最终势必会走向全面衰竭。
即使如此,上面的意见仍是维持他原有的待遇,尽力保证他的健康。
显然皮斯可还存在很大的价值。
曼萨尼亚想。
尤其是这次琴酒又带人出动了。
他决定将相关人的保密级别再提升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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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你怎么来了?”
卧室里的枡山宪三面露警惕,摸向怀里——想找通讯设备。
但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又想看看时间,便抬起手腕,这里本该有一块昂贵的手表,现今只有记录心率体征的手环。
一系列举动都没取得想要的结果,老人免不了看上去有些茫然。
银发的男人将花瓶放下。
他转身后,枡山宪三却凑了过来,神神秘秘道:“琴酒?那位先生找你来?是有什么任务?”
他的大脑又更新了。
琴酒没说话,径直走向房门,将其打开。
他的脚步顿了顿。
把自己装扮成金发少年的枡山瞳正靠在客厅的墙上,额头浸出细密的汗珠,她一只手臂下夹着拐杖,另一只手去拿旁边的轮椅。
她撞上了枡山宪三的眼神。
老人只漠然地瞥了她一眼,就朝另一个方向看去,不死心地追问。
“琴酒?”
被唤到的男人没有回话,变装了的少女也没说话。
枡山瞳继续动作,崭新的拐杖被她丢在一边,换回轮椅的她甩了甩手臂,缓解酸痛。
一道呼喊突然响起。
“小瞳,快跑!”
两个人都怔住了。
这是两天内头一次发生的新剧情。而对应的是那段记忆不言而喻。
而这个近乎定格的场面也没持续太久。
尖呼的老者又换了台词。
“带走她!别让她回来!”枡山宪三一脸惊惶,“她是个灾星,一来没什么好事!”
“她一开始就盯上我了,是为了我的钱!”他喃喃道,“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