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的死,我感到非常抱歉。”
“他才不是我的养父!太糟糕了!”
忽然,她捂住脸哭了起来,将手拿开的时候,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下,女孩抽泣道,“我只是……只是没得选,我明白,他有些事情做得并不体面,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从没有人告诉我什么是合适的行为……”
沙发上的芙蕾雅哭得无助而彷徨,妍丽的容颜,充满脆弱感的蓝眼睛任谁看到都会心碎,她的身躯微微蜷缩,肩膀一下下抖动。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毫无表情。
片刻后,黑发的少女也停下了,她擦了擦眼角,语气里的波澜消失不见。
“您真是位冷酷的男士。”她说,“怪不得有个名号,叫做‘Ice Man(冰人)’。”
这句引用,足以证明她掌握了更多不妙的信息……莫里亚蒂……或许还有艾琳.艾德勒?
“您则是一位很优秀的小姐。”迈克罗夫特道。在见面之前,他心中有一杆交易的天平,现在,给她的筹码预算又向上翻了一番。
“但是,你真的认为,刚才的那些足以骗过夏洛克?”
“啊,是我太年轻了吗?”芙蕾雅端着一张小脸,又很是刻意望了望自己的裙子,“是衣服的问题啦,现在这样只能是‘女孩的哭泣’,‘女人的哭泣’我也有挺多版本的,脆弱的落难者,你觉得如何?”
——她果真知晓艾琳.艾德勒。
迈克罗夫特道:“太辛苦了。你这般年轻的女士,不必如此辛劳。”
“我又不是要和他生活一辈子。”芙蕾雅置若罔闻,“一个月就足够了,不如说太多了……”
“夏洛克即将面临刑罚。”
——你根本没有和他打交道的机会。
“那真令人遗憾。我只能如三流从业人员一样,选择约翰.华生了。”
——我知道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谁。
“麦格纳森糟透了。但他的理论不错。”芙蕾雅轻飘飘地说,“压制点分析第一条准则,‘Love is blind(爱是盲目的)’。”
“莎士比亚。”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他们会因为情感看不清他人,这是基础常识。然而,很多人会忽略另一种影响,真正严重的后果——他们会因此看不清自己。”
“最常见的情形,认为自己对一个人存在爱,因而认定自己高尚,认定自己伟大,‘我为那个人牺牲了多少啊’,他们把这些当作闪耀的王冠一样戴在自己头上,与财富、名誉一同,当成志得意满时的装饰品,只有到了真正需要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他才会发现,他并非如想象中那般在爱人,他只是痴迷于‘爱人’这件事本身赋予自身的光环,事实上,那个人既不如他的公司,还不如他的游艇……”
“听上去你深受其害?”
“恰恰相反。”
芙蕾雅道。
她站起来,逼近他的办公椅。
“不说这些卑劣的蠢货了……看不清自己,还有更危险的一种情况。大福尔摩斯先生,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对吧?对此,每个人都有他们的理论,来吧,你的是什么?”
迈克罗夫特神色镇定。
“我一向认为……”他缓缓说,“爱是危险的劣势。”
芙蕾雅笑了。
“看吧?那么,你执行得好吗?”
“若我给出评价,未免太过傲慢。”
“天啊,你觉得你执行得很好。”少女一声惊呼。
她近距离与他灰蓝色的眼睛相对,迈克罗夫特回望过来,一动不动。
半晌。
芙蕾雅直起腰,装作无奈地摇摇头。
“大福尔摩斯先生,没有,真的没有,顶多只能说你控制得不错而已。如果你真的没有被蒙住眼睛……”
她的嗓音愈发低沉。
“那你就该看见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