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京中确实死了很多人,一些是勋贵官员,一些是普通百姓,内外城的各主街道都被鲜血染红了。”
“勋贵官员被杀,多是因为牵扯进了皇位之争,当初和皇上争夺皇位的主要有福王和康王,皇上上位后,福王、康王,以及他们的党羽自然难逃追责。”
“百姓被杀,大部分是因为福王、康王及其党羽的绝境反击,他们蛊惑百姓,煽动百姓闹事,在城中肆意议论皇上得位不正之事,为了扼杀这股风气,特察司用了铁血手腕镇压。”
“那一年的京城,说是腥风血雨也不为过。”
“因为杀的人太多了,特察司被人畏惧忌惮也是正常的。”
时芙昕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那段特殊时期已然过去,如今皇上已登基四年,乱党应该也消灭得差不多了,特察司肯定不会还像以前那般血腥行事,大家不该还这般忌惮才对呀。”
听到这话,时老夫人看向时芙昕的目光有些变了,孙女看问题的深度让她感到意外。
像这种朝中大事,家中女眷中,她也只能和从小按宗妇培养长大的时大夫人聊几句,其他人连话头都接不住。
时老夫人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朝堂并不是皇上的一言堂,文官、武官、世家、勋贵、还有皇亲国戚、后宫,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皇上时常被掣肘。”
时芙昕听懂了,看了看家人,语气有些沉重:“所以,特察司其实就是皇上手中一把控制朝堂、排除异己的杀人刀!”
语气肯定,没有半分迟疑。
时老夫人眸光亮了,看着时芙昕,眼底深处带着浓浓的欣喜。
家中孙子孙女不少,可真正优秀的,却少得可怜。
刚回家的昕姐儿太让她惊喜了。
特察司可不就是皇上手中一把杀人的刀吗!
时正和一家都很沉默,皇上手中的杀人刀,一听就让人感觉忌惮畏惧,也不怪时总管和城中百姓那般避之不及了。
叶默到底是教导他们武艺的师父,时芙昕此刻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她很清楚,特察司就是皇上和各方势力博弈的筹码,皇上一直赢还好,一旦输了,头一个被推出来背锅的,就是特察司。
这样的存在......多半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叶师父怎么会选择走这样的路?
时芙昕想了一下,看向时老夫人:“祖母,那个特察司司长是什么来头?”为何能直接走到皇上面前,还被皇上所用?
时老夫人突然叹了口气:“那位特察司的叶司长......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他出生长乐侯府,长乐侯府和咱们武昌伯府一样,都是开国功勋之家。”
时芙昕一家都为之一震:“长乐侯府?!”
虽然他们早就猜到叶默出身不低,可没想到竟会是侯府公子!
时老夫人点着头:“曾经的长乐侯府,在京城也算是响当当的高门显贵,可惜......建兴二十年被牵连进了摄政王一案中,直接被抄家流放了。”
“叶家满门,男丁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如今整个叶家好像就只剩下那位叶司长一人了。”
听着这些,时芙昕等人越发沉默了。
叶默心中有仇,这一点时芙昕能清楚的感受到,若是心中无牵挂,他不可能有那样的求生欲。
所以,接手特察司,十有八九他是复仇计划中的重要一步。
时老夫人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时正和等人:“叶家被流放的地方就是西北边关,好像就在叠岭关附近,你们认识那位叶司长吗?”
时芙昕直接就道:“不认识!叠岭关瞎地那么大,每个军屯都隔得老远,我们可没机会认识那什么司长。”
时老夫人的视线在时正和等人脸上一一划过,见次子一家都垂头不语,没有正视她,眸光微动,最后淡淡一笑:“不认识最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