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朵紫红色的娇艳花朵,每一朵花芯间,都吐出三根红色花蕊。长长的火红花蕊,在初冬的清风中微微颤抖着,宛若红霞仙子裙上的飘带。
“这般珍贵的花,你居然弄来这么多!”望着眼前满满两车的姹紫嫣红,兰芝不可思议地惊叹道。
“可是,咱们需要的是红景天啊……”花好哭笑不得地说着,轻轻蹙起眉。
“你说让我去找红霞一般的花,这花儿开在西藏的高山上,一簇簇红蕊随风舞动,可不仿佛把天都映红了……”皓轩看着花好,有些委屈地解释道。本以为,自己千辛万苦采回来这么多红霞般的花,能换她灿烂笑颜,却不想,竟是闹了场大笑话,“再说,除了这种花,我也没看到其他像红霞的花啊?”
“采来这么多番红花,也是难为这位小兄弟了。”兰芝温和地对皓轩点点头,回眸望向花好,“也是这个半吊子医女没说明白。”
“我?”花好不解地眨眨眼睛。
“是啊,红景天的花期在初夏,番红花的花期在暮秋。你让人家这个季节去西藏,自然是只寻得到番红花。”兰芝看看花好,又看看皓轩,耐心地解释道。
“是这样啊,那是我学艺不精了。”听了兰芝的话,花好的脸,似瞬间被番红花的花蕊染红了。心内,如涟漪般漾起一波波感激与愧疚、“皓轩哥哥,辛苦你了。快去歇息歇息吧。”
见花好眸中泛起湿淋淋的笑意,皓轩的心,忽而如花瓣般柔软起来,“不过说实话,那漫山遍野盛开的番红花,真的太美了,如虹似霞,如梦似幻。有机会,我们一起去西藏,你一定能写出最美的诗词!”
“什么最美诗词,给我看看!”皓轩话音犹未落,纳兰月朗忽而大步流星地自院中走了出来。当他看清楚那手捧紫红花束的熟悉男子时,不由得愣了愣。
月朗缓缓行至皓轩面前,四目相对间,时光仿佛瞬间混乱。千种言语如鲠在喉,万般思绪如烟漫过……
???
冬夜。如水月华将墨蓝夜空映得纤尘不染。
房东家的卧房内,摇曳着暖黄的灯影。
“我可怜的孩子,受了那么多苦,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宁妃娘娘轻轻将花好拥入怀中,似怕惊醒了美梦般小心翼翼的轻拍着她的手背。
“额娘,你莫要再自责了。”花好靠在母亲的怀中,含笑认真地说道:“倘若没有昔日那些苦楚,女儿怎会有今日的幸福。”
“哎,三年,我竟一点儿都未察觉,还让你去做了试婚格格。”见花好如此善解人意,想到这三年来的种种,宁妃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忍不住自嘲地摇头叹息,“我啊,真是这世上最糊涂的娘了。”
“哪有,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娘才对!”花好说着,调皮地笑着抬起头。弯弯的眼睛里,犹含着晶莹的泪。
“你啊,看似温婉,却还是同小时候一般顽皮。”宁妃含泪笑着,轻轻捏捏花好白皙的脸颊。
“额娘,我真的未曾想到,我会是你的女儿。”花好望着宁妃,由衷地感叹道,“原来,在娘亲身边的感觉,竟比我想象中还要甜蜜。”
“傻丫头,不许再落泪了,不然,可有很多很多人会心疼的。”宁妃温柔地说着,又一次将花好搂入怀中,“对了,咱们还得好好感谢下你的兰芝姐姐。可惜那个小游侠不知身在何处,倘若没有他,你岂不是要像凝霜……”
想到在御花园挥剑自刎的冷凝霜,宁妃心口一紧,美目又一次被泪水迷蒙。
“额娘。”花好柔柔抱住宁妃,万语千言,化作一声苦尽甘来的呼唤。
一对儿久别重逢的母女,在暖黄灯影中,静静相拥,轻言细语的诉说着,十三年来苦与甜,悲与欢……
更深露重,宁妃忽而回过身,自妆台的屉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洒金盒子。遂抬手拔下自己头上的点翠簪子,旋开上面的小金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