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河山,绵延无边。
因背着太沉的思念太重的牵挂,这山一程水一程,竟如此难行。
月朗难掩倦意地走在空落落的小镇长街上,他单手牵着玉兔马,另一只手无奈地按着突突乱跳的右眼皮。俊秀的眉,不由得越蹙越紧。
愈往南,天愈暖。而小镇上的烟火气,却愈来愈淡。长街上人影寥寥,街边的许多店铺,都挂起了“打烊”的牌子。
一个人独行了许久,终于迎面走来一位老者,月朗方欲开口问路,那人却似碰见洪水猛兽般,狂摆着手匆匆在他身旁绕了过去。
”这……“月朗不明所以地摸摸额头,心绪,却莫名的慌乱起来。
一人一马边走边观望着,终于寻到了一家开着门的面馆。月朗小心地拴好马,走进去,只见这面馆内足有二十张桌,却是空空如也。
月朗挑了张临窗的小桌坐下,等了片刻,小二才姗姗而来。
“客官来点什么啊?”小二和月朗保持些距离,懒羊羊地问道。
“嗯,来碗牛肉面和一盘青笋丝。”月朗略微想了想,温和地道。
“好嘞!”小二说着,快步向后厨走去。
月朗抬眸打量这店内蒙着微尘的摆设,心内忽而涌出一股浓重的不安:这般冷清,必有隐情……
“小兄弟,听你的口音,是北方人吧?”月朗正暗自思量着,这面馆的老板,一位微胖的中年男子忽然缓步向他这边走来。
“是,在下原是北京人。”月朗轻轻颔首,礼貌地回答道。
“哎,我说小兄弟,赶快回老家去吧。”老板坐到月朗对面的桌旁,愁眉苦脸地叹道,“这时候,人人都往北边跑,哪还有人特意往南边来的。”
“在下,确有要事在身。”月朗认真地说着,右眼皮又剧烈地跳了两下。
“哎,我说小兄弟,什么事儿,能比命更要紧啊?”老板说着,又忍不住长叹口气。
“您,这是何意啊?”月朗瞪大眼睛问道,盈满不安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
“哎,你还不知道吗?杭州那边的一个村子闹起了疫症,现在已扩散到整个镇子。这病来势汹汹,听说……”
“什么?”听闻“疫症”二字,月朗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巨响,一颗心,重重地落下,摔得筋脉俱断……
怪不得越往南行街市越清冷?怪不得每一个人眼中都透着惊恐?怪不得自己的右眼皮跳个不停……
花好!月朗的心剧烈地疼着,疯狂地跳着,紧紧地揪了起来。
“一定要尽快找到花好!”月朗如承诺般郑重而温柔地呢喃着,右手紧紧攥住玉箫上的浅绿色荷包。
那个在悬崖边重逢的梦境,忽而又闪电般地闪入脑海。那般清晰,那般凄美,那般真切……
???
天近黄昏,空中突然积起铅色阴云。
“芸儿、小春子,赶快帮我把这些忍冬花搬回屋里去!”花好大声吩咐着,快速地将院中竹联上晾晒的金银花瓣装入篮子里。
“你身子不方便,我来吧。”皓轩拿过花好手中的竹篮,和声道。
“我没事。”花好说着,将一大捧花瓣放入篮子中。
四人手脚麻利地忙活着,很快便将院中晾晒的忍冬花都装入竹篮,搬回了花厅中。
看着累得坐在藤椅里,有些吃力地用手垂着双腿的花好,皓轩心疼地为她倒了一杯热茶。胸口,似被什么堵着般,闷闷地隐隐作疼。
上天保佑:熬过这个苦寒的冬,眼前的姑娘,能迎来属于自己的明媚春光,柳绿花红!
???
经了一场清冷的夜雨,院中的月桂树,稀稀疏疏地落了一地花瓣。
皓轩信步行到院中,只见花好正将一块儿鹅黄色的丝巾包在芸儿头上。而站在两个姑娘身侧的小春子,亦用一块灰布遮起了半张脸。
“你们一定要万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