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大的无奈,莫过于:心儿落何处,身却不能归何处。
无论思绪多么纷乱,月朗还是不得不回到纳兰府。
正值华灯初上时,品蓝苑中一派热闹景象。
月朗缓步走进花厅,见一家人和六阿哥都围坐在此。而坐在六阿哥身边的,正是一身汉人打扮的冷凝霜。
看到冷凝霜的那一瞬间,月朗被惊得愣在了原处。缓了须臾,他才回过神来,连忙按着规矩一一行礼,遂心跳狂乱地在月然身旁落座。
感受到月朗望着自己的目光,冷凝霜微微侧过头去。清冷的眸中,却有一抹羞涩的温柔一闪而过。
“朗儿啊,锦玥格格说想念自己的哥哥姐姐了,也要在咱们府里住上几日。”看到月朗的眼神中闪烁着浅浅疑问,福晋温和地道。
月朗轻轻点点头,耳畔,却又回荡起自己在小酒馆中听到的对话。
“什么想我们了?我看她啊,就是想宫外的自由了,不然怎会去街上闲逛到黄昏才来纳兰府。”六阿哥故作生气地对冷凝霜说着,眼神中却是暖暖的宠溺。每一位皇子皇女,不曾向往过高高宫墙外的自由自在呢?
“哥,霜儿……”冷凝霜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眼角余光,却依然流连在纳兰月朗身上。
“朗儿身体微恙,先回月蕊轩了,大家慢聊。”月朗说着,起身拱了拱手,快步向品蓝苑外走去。
自始至终,月朗都未看锦珂一眼。思绪已乱成千千万万缕,他真的不敢再去触碰,那令人肝肠寸断的心事……
???
翌日,依旧是多云的天气。
经过了一场风雨的摧残,原本还算苍翠的草木,都变得萎靡而憔悴。
京郊。月朗一袭天青色长袍,心绪凄迷地徘徊在落花别苑外。此时此刻,他多么想推开那扇雅致的木门,大步冲进去,紧紧地抱住那个心心念念的女子。
可是,一次又一次走到门前,却没有一丝勇气。他们本是一双并蒂莲。而自己,已被污水侵染,便再配不上她的纯洁美好。
满心惆怅缠绕着肝肠寸断的剧痛,眼前,一遍遍浮现出花好恬静纯净的笑容。
这纷繁人间,明明那么美,为何,却总有太多的事与愿违。
月朗用受伤的掌心按着疼痛的心口,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失了颜色。却又不得不,在这黑白的世界里,艰难地活下去……
???
日落月升,月落日又升。
经那一场秋雨淋湿的土地,已渐渐被风儿吹干。而那些被吹落的花瓣,却再也无法回到花枝上。
满目疮痍的落花别苑,花好满眼感激地看着面前认真地修剪着凌乱的栀子花枝的俊郎男子。却依然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嫌我修剪得不好吗?”皓轩贝勒一边用巨大的园艺剪刀剪去残破的花枝,一边回眸笑着对花好道,“这可是本贝勒爷第一次修剪草木啊!若干得不好,也请花好姑娘谅解一下。”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花好说着,脸儿微红地垂下头,“这些粗活儿,还是让小春子他们去做吧。”
“他们笨手笨脚的,还不如我呢。”皓轩说着,继续认真地忙碌起来。
花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羞涩地看着皓轩认真地修剪好每一棵花树,看着他细心地挂好护花铃,看着他吃力地弄好忍冬花架……
看着这样一位丰神俊朗的王孙公子为自己的小院儿累得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儿,花好的心中泛起丝丝温柔的暖意。是感激,亦是动容……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花好请皓轩到小池边的凉亭中歇息,亲自为他沏了一盏清新的茉莉花茶。
“为何,帮我做这些的,是你,而不是他呢?”看着被皓轩收拾得比原来更清雅的落花别苑,花好含着泪,幽幽地道,“这么久了,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月朗现在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