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纳兰学士家的大公子还未满二十,皇上不便给他册封官职,只对众宣称纳兰月朗是自己最信任的御前侍卫。
虽然未正式册封,但如此荣耀,已让无数人艳羡到眼红。纳兰府中,更是因公子的荣宠而显得热闹又喜庆。
这日,月朗一大早便入宫去了。锦珂正睡眼惺忪地站在月蕊轩的院子里,指挥下人们如何摆放廊前的花盆。二夫人忽而带着厚重的贺礼扣响了朱红色的院门。
“格格万福金安。”二夫人款款走到锦珂格格面前,福了福身子道。
“不必多礼。”锦珂看着二夫人美丽的笑脸,淡淡地道。想到蒙古草原上那耻辱的一夜,她竟忽然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与纳兰月辉有几分相像的女人了。
“咱们家大少爷年纪轻轻就荣升御前侍卫,真是可喜可贺啊!”二夫人一边满脸堆笑地说着,一边命丫鬟将手中的贺礼交给蔻丹,“格格还真是大富大贵的旺夫命啊,这才成亲……”
“纳兰月朗的盛宠,与我无关。”锦珂轻声打断二夫人的长篇夸赞,用眼神示意蔻丹不要接她们送的东西。
“怎么与格格无关呢?”二夫人看着丫鬟手中空举着的礼盒,尴尬地笑着道,“都是一家人,一点心意而已。”
锦珂没有言语,也不打算请二夫人进屋坐,只是摆摆手示意蔻丹先下去。
“呕……”这时,一阵带着花香的风儿吹来,锦珂闻到花香,忽地干呕起来。
“哎呦,格格,你不会是,遇喜了吧?”看见锦珂犯恶心,二夫人连忙睁大眼睛,惊讶地道。心底,却冒出一股酸水儿,“这几日啊,福晋疼月盈那孩子疼得心肝儿似的,咱们纳兰家,也是该添个自己的孙子了。”
“不会的!”听闻二夫人说出“遇喜”两个字,想到那一夜在纳兰月辉怀中痛哭的情景,锦珂只觉心中一阵慌乱,身子一歪,险些摔倒。
“怎么不会呢?成了亲自然要遇喜的。”二夫人扶住锦珂微微颤抖的身子,陪着笑道,“这是喜事,格格不用害羞的。”
锦珂咬着唇强稳住身子,心绪纷乱得理不出半分头绪。
“女人啊,有个自己的孩子,才能稳住丈夫的心。不然,让别人抢了先,可就……”二夫人意味声长地说着,忽然停了片刻,遂凑到锦珂格格耳边,轻声道,“听仆人们说,最近月朗一有空就往京郊的一个小院跑。连六丫头,也跟着去了好几次了……”
“什么?”锦珂瞪大美丽的双眸,不敢相信地望着二夫人。
“千真万确。”二夫人认真地点点头,遂微笑着道,“既然格格身体不适,我就先回去了。格格,千万要珍重玉体啊。”
二夫人微微福了福身子,转过身带着丫鬟向院门外走去。
看着放在台阶上的朱红色礼盒,锦珂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心底的层层迷雾,却开始缓缓散开……
???
天子的荣宠,是恩典,亦是负担。
伴君如伴虎,整日跟随皇上左右,月朗的一言一行都要分外注意。而最难耐的,还是那绵绵不绝的相思苦。
所有人都在羡慕纳兰公子的荣耀,可见不到花好,他的心,每一日都是千般惆怅万般难熬……
???
已入了秋,落花别苑的茉莉树上却又生出许多嫩嫩的花蕾,开成一朵朵芬芳的洁白花朵。
每日,花好都会捡最新鲜的茉莉花沏一盏茶。可却,一次又一次,空盼到茶凉。
于是,满院泼茶香,却不见心心念念的朗……
???
夜色渐浓,纳兰府各房中的灯火渐渐暗了下去。只有月蕊轩书房中暖黄色的灯光,依旧明亮。
因为白天的时间都要入宫伴架,也唯有在这更深露重时,月朗才能安静地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
锦珂端着一盏温热的银耳雪梨羹,在书房门前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