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梅阁中,穆卿正坐在摇篮旁边逗着小团子。
他早就听到了外头传来的脚步声,因此故意叹道:“团子,你娘丢下我们跑了,这可怎么办呀?”
“还没跑呢!”胡心儿推开门,扑哧笑了。
她正想跟穆卿说说刚才发生的事情,却听得摇篮之中小团子哇的大哭起来。
小孩子一哭,不是饿了就是要尿,夫妻二人手忙脚乱的把他从摇篮之中抱出,可还是尿了穆卿一身。
事毕,他清清爽爽的躺回摇篮里睡觉,徒留夫妻二人看着换下来的尿布大眼瞪小眼。
穆卿眉头紧皱,屏住呼吸提起那尿布,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被尿湿的部分,无奈道:“这小子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明明垫了尿布,还害得他一身衣裳报废,实在可恶。
胡心儿则在旁边乐不可支,回到房间之后摸出袖中的青管竹笔,思如泉涌。
夜间,夫妻叙话,穆卿听闻她今日的经过,不由得眉头轻皱:“这么说,陛下是真的生了重病?”
“看样子是。”胡心儿心里头也有些犯愁。
正如长公主所言,皇位更替乃是大事,而像本朝这种情况,更是少不了要流血打仗。
外有太子虎
视眈眈,内有七位皇子争夺皇位,而这八个皇位的大热人选,穆家谁也不沾。
“若是他们继位,倒真不如让长公主当皇帝。”胡心儿评价道,“至少月儿不会害我们,而且也不会做出荼毒百姓的事情。”
穆卿也是这么想的:“这么说来,陛下这阵子一直都是服用赵云轩所赠的丹药强打精神上朝,不在人前露出丝毫端倪,但是药三分毒,再怎么好的神药也有药力殆尽的一天,他恐怕已经是强弩之末,回天乏术,才会用这种法子。”
中医讲究温补调养,纵有以毒攻毒之计,对待皇帝这种身份地位的人采取猛药的也是少之又少。
因此,皇帝用这种透支生命精力的药,代表着他已经时日无多。
胡心儿只想到长公主能够帮他们,却没有想到这之后更大的危机。
“若是天下起了战事,我们又身在京城,除所站的那一方胜利外,我们便再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了。”他握紧胡心儿的手。“我有种预感,陛下驾崩恐怕近在眼前,必须早做打算。”
既然已经在京城面对风浪,他们便不能够退缩或逃避。
听着穆卿的分析,胡心儿蓦然想到六军兵
临城下的场景,心中不由得发寒。
或许是想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光再赴一场热闹,又或许是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皇帝强撑着身子,举行了国会。
歌舞升平,丝竹靡靡,舞姬从两边缓缓入场,不遗余力的开始表演。
只是,在场的并没有皇子,只有皇帝这个糟老头子。
宴会上,皇帝在说完开场白之后便看向轩辕国公。
两人默契的点头,原来,皇帝早就已经跟国公商量好了今日要说的事情。
他准备说出要册封长公主为皇太女之事,以册封胡心儿之事!
此时,赵云轩收到暗示,便出席说道:“回禀陛下,臣虽未寻到长生不老药,却自青州觅得一福女,此女可保江山社稷百年安定。”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正在吃东西的胡心儿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天呢……”有人发出轻声惊呼,“这不是那个村姑吗?”
“瞧呀,那个戴面具的是不是陆郎?他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带着陆家一起潜逃了吗?”
“你这都是从哪得来的消息,分明就是陆郎救驾有功,但不慕名利,于是便离开京城归隐山林了。”
……
“诸位爱卿,”他皇帝
有些吃力的举起酒杯,“赵大人觅得福女,朕欲册封福女为公主,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一道道怀疑的目光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