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心儿的大脑宕机三秒,她是很了解自己的,每次沉浸在相公美色之中的时候,确实都会咽口水。
但,这并不代表可以被别人说出来!
想到这里,她脸色爆红:“穆卿,你给我滚出去——”
行驶在道路之中的马车帘子忽然被掀开,里头被踹出一个神仙似的戴面具公子,这样滑稽的情景让不少人都侧目。
穆卿恢复了平时的高冷模样,漫不经心地把车夫推到一边,拉起马车的缰绳。
街市之上人语纷杂,喧嚣热闹,鲜活生动。
他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的屋顶上瞥了一眼,只见有人银冠白发,身着墨袍,手中还气急败坏的摇着扇子。
殷离站在屋顶上,刚被赵云轩拒绝,此刻又被打击,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穆卿的眸光如锐利的箭矢,一眼便射向屋顶上的人,他挑眉挑衅一笑,口中喝道:“驾!”
缰绳被甩动,马鬃与袍带一同飞扬而起,他意气风发地驾着马车,把殷离远远的甩在身后。
情是情,恩是恩,殷离和赵云轩确实帮过他很多次,但这不代表他会在感情上面退让分毫。
他从前也曾为此而困扰,觉得自己既然与胡心儿坚
定的走在一起,便不能接受情敌的帮助。
所以,他不喜欢胡心儿与那些人接触,当被帮助之时,更是会感到自己深深的无能。
可如今,他已经彻底想开了,娘子魅力大无边,有人上赶着帮忙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拒绝是无用的,他只需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将这份恩情回报即可。
但他们若是想要以此为要挟,与他争夺胡心儿,那么不认识何时何地,答案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们没有任何机会。
不管是殷离、赵云轩,亦或是其他随便什么人,只要他们敢靠近,他就敢用夫妻两人的恩爱闪瞎他们的眼!
殷离被气得蹲在屋檐上,墨袍被瓦片弄脏了也全然不心疼。
“他娘的。”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开窍了?”
一个是前世夙缘,一个是今生夫君。
堂堂殷阁主拐跑胡心儿的重担,似乎又更艰难了几分……
回到陆家之后,胡心儿仍然没有消气,她下了马车就往房里走,半点都没有搭理穆卿的意思。
穆卿笑吟吟的不生气,惹得府中的下人都啧啧称奇。
自从老夫人去世之后,大少爷很久没有这么
开心过了,也不知道今日出门究竟是得了什么喜讯。
胡心儿临门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询问身边的小柳:“对了,二少爷呢?他还跪在灵堂里头吗?”
小柳刚才跟着他们出门去,自然是不知,旁边的丫鬟脆生生答道:“是啊夫人,二少爷今日连饭都没吃。”
“什么?怎么不早告诉我?”胡心儿忍不住摇头,“云诀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穆卿闻言也皱起眉头,对胡心儿轻声道:“上回与杜家谈崩之后,他便一直都没有缓过神来。”
算一算也已经半月有余,陆云诀却还是沉浸在自我封闭之中,除了兄嫂之外,他根本就不会搭理任何人,就如同被封闭了感官的木头一般,只是在母亲的棺前静静的跪着。
飘飞的白幡在冬日之中更显得凄苦,火盆之中已经积累了厚厚的灰烬,燃烧的纸钱与火星是灵堂之中唯一的亮色,但传递的出却是浓重的悲哀。
胡心儿心中不由得暗叹,如果不是杜小姐反对的话,让云诀早日成婚或许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此刻,堂上黑色的厚重棺木前,陆云诀静静地跪着,远观如同
挺拔的松竹,令人见之忘俗,然而近看却能够瞧见他脸上的憔悴与疲惫。
光看他的脸色,任谁都能够知道,这个人已经濒临崩溃,仅靠着一口气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