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就算是在牢里被那些小人折辱,杜家夫妻都是铁骨铮铮,别说掉眼泪,就连一句求饶都没说过!
胡老三真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无可挽回的事,连忙跪在地上膝行上前:“都是弟子没用,弟子无能,没能保护好师姐,也没能保护好杜家!师父师娘,生气难过就打我吧,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其余弟子也纷纷上前跪倒在地,这个时代师长如父母,杜小姐也就像是他们的姐妹一般,他们心中的伤心难过绝不会比杜家夫妻少半分。
一名憨头憨脑的少年流着泪,站起身道:“走!我们去把大师姐给抢回来!”
众人抄起家伙正准备走,却听见杜老爷一声大吼:“够了,你们还嫌不够丢人吗?上回莽撞的后果都不记得了吗?!”
“有勇无谋的东西!”他的语气依旧凶狠,却带着几分哽咽,“都是因为有我这么个莽撞的师父,你们才被我教成这样,小琴若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愧对列祖列宗,我无颜面对杜家的百年招牌。”
他那满是剑茧的手捂着脸,泪止不住的从指缝中溢出来。
胡心儿正在孕中,情绪也比平时脆
弱,此刻不由得跟着感伤:“不是你们的错,都是那沈周两家太过禽兽。”
赵云轩声音和润:“诸位不必伤怀,我的部下俱是精兵,一定会将杜小姐平安带回。”
外头传来马蹄声,一名脸上带伤的女子下马瞧了里头一眼,便飞也似的跑过来:“爹,娘!你们哭什么呢?”
她匆匆跑过来,见大家都红了眼眶,刚才还喜悦的心情,如同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霎时冷透:“怎么回事?有人死了吗?怎么不见二公子?”
杜母怔怔地望着她,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女儿:“小琴!我就知道你会平安回来的。”
杜小琴不见陆云诀,又听见杜母哭的这么伤心,还以为是他为了营救自己而出事,不由得失魂落魄。
可她又得照顾母亲,只得强打起精神,勉强扯出笑容:“母亲……”
恰在此时,侧间的帘子被仓促掀开,平日里素来一丝不苟的陆云诀,此时却连衣领都没有整理好便迈了出来。
他见着杜小姐,便似乎被定在原地,仔仔细细的将杜小姐从头到尾都给打量了一遍,最后定格在她脸上的伤口处。
那似乎是被指甲划的,极细极长,
而且因为被反复折磨,所以很深,连敷了药都还没有完全愈合。
他只顾着看杜小姐的伤口,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脸上亦有细碎伤痕。
虽然服用软筋散之后便及时解毒,但在牢中之时,因为只有他一人恢复了武功,所以与带着武器的狱卒打斗之时,他连胳膊上都被砍了一刀。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侧间之中包扎如此之久。
他胳膊上缠着白布,衣服上血迹斑斑,还划破了好些地方,任谁都知道他曾经历多么激烈的战斗。
再如何克制自己那隐秘的情愫,陆云诀眸中也流露出了释然与心疼。
杜小姐也望着他,眸中渐渐含上泪水。
两人远远的对望着,分明没有说一句话,没有任何举动,中间也隔着许多人。
可任是瞎子,也能够看出他们之间的氛围有多么的不同寻常。
杜母的哭声渐渐的小下去。
原本无颜面对女儿的杜老爷也抬起了头。
他们在上一秒还气愤又心疼,下一秒却齐齐愣住。
杜老爷动了动嘴,最后还是决定传音给自家夫人:“咱家女儿是什么时候把女婿给搞定的?”
好哇,他原本还觉得陆云诀这小子在
牢中不顾自身安危,奋力营救,是因为有一身侠肝义胆,纵然做不成女婿,拜个兄弟也是极好的。
却原来,他把陆云诀当小友,陆云诀把他当岳父!
胡心儿的情绪来的快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