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心儿赶紧拉着自家相公走,不然两人一会儿又该打起来。
回家后,她照着书中的方法将砚台修复和清理,并上门亲自送给到窦老头。
窦老头看着光洁如新的砚台,潸然泪下。
他十分感激胡心儿,甚至要以承载自己毕业生所学的医术相送。
胡心儿连忙道:“您不必客气,我们二人这一来一去,因果循环。这也算是冥冥中的机缘……”
窦老头抹着眼泪:“丫头,你不必跟我客气,你若不接,没准哪天我就死在这小屋子里随亡妻去了!”
他坚持要送,认为不把医书送出去,也只是让医书在屋子里蒙尘罢了。
胡心儿看着这山上小屋,虽然清幽少人,可相应的也十分冷僻寂寞。
窦老头这样的独居老人家,又于她有恩,她岂能坐视不管?
若是真有一天他去了,却无人照顾,她也是于心有愧的。
思虑再三,她认真地道:“我相信我们的相遇一定是冥冥之中的缘分,或许也有您的妻子指引在内,如果老师父不嫌弃,我愿意做您的干女儿!”
话一说完她就有些紧张,她知道这样有些冒犯,可是她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帮助窦老头的方法。
这对师徒都是清高执拗的,若是直接以金钱相赠,他们必然不会收。
没想到,窦老头居然含着泪,欣然同意了她的提议。
胡心儿晕晕乎乎地回到家。
穆卿和陆母正好坐在一块聊着什么,见状都围过来:“心儿,你怎么受伤了?”
胡心儿摸摸脑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刚才我给干爹磕了三个响头,也许那是那个时候,额头被磕青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陆母嗔道:“真是个傻丫头。”
然后便叫下人去拿蒸鸡蛋来给少夫人敷额头。
穆卿牵着她的手坐在桌边:“娘子来得正好,我们刚才在说查探黑衣人的事情。”
“你身体才恢复没几天,要不然缓缓?”胡心儿顿时有些担心。
虽然穆卿的记忆已经全部恢复,可是她还是担心穆卿在查线索的过程中被刺激。
眼睁睁看着他躺在床上如同植物人般的经历,胡心儿绝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可穆卿却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当年的事一日不查清,陆家与姨母就一日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陆母欲言又止。
胡心儿知道,娘自从恢复了全部记忆,就多了很多心事,
总觉得对不起他们,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畅所欲言。
她撒娇般说道:“娘,你想说就说吧,你可是我们家里的主心骨,不许偷偷藏着好主意。”
陆母忍不住被她逗笑,然后犹豫着问:“穆儿,你说查案是为了陆家……你难道不恨你爹吗?”
陆母的心情极为复杂。
如果穆卿说恨,陆母会立刻被铺天盖地的愧疚淹没。
可是穆卿不恨,她又觉得难受别扭。
穆卿直言道:“当然恨!”
陆母神色黯然:“是娘对不起你……”
“不,娘,您已经做得很好了!”穆卿顿了顿,似乎觉得说出这样的话有些难为情。
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沉浸在这种伤心后悔的氛围中。
他继续道:“我恨他,但是他死得蹊跷,暴毙之后便有杀手找上陆家,陆云诀是无辜的,他为我而死;姨母也是无辜的,为了保护我而终身不嫁……”
陆父与陆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
陆父憎他,恶他,恨不得杀了他。
可陆家的每一个人,都用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生生地将他托举出这片苦海!
他们都是普通人,当然有自己的私心,也做不到十全十美
。
可是爱与呵护是做不得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