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江在课堂上散发的魅力,几个小崽子都有见识到。此刻景江的话在他们心中便是比花老翁说的还要再奏效一些。
几人一听,纷纷将手收了回来,对着李安成规规矩矩地拜了师:“见过武学夫子。”四人自觉站成了一排,按照个头从高到矮的顺序,分别是岁承,花若实,花妙妙和八哥。
李安成一个一个看过去,眼前的孩子们眼神纯净,一如当年的龙芩。他心中微微一动,嘴巴嗫嚅了一下,最终回道:“你们好。”
四人没想到武学夫子竟然还这么讲礼貌。院子里,日头慢慢爬了上来,一棵大槐树下头,树荫正好。六人在树荫下站在一起,影子整整齐齐地映在了地上,分外和谐。
花妙妙总归是性子最不沉稳些,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回,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夫子怎么称呼?都会些什么武学?”
见花妙妙开了腔,八哥也跟着问起来:“夫子是哪里人,家住在何处?夫子是老翁请来的么?报酬和景夫子一样么?”
花若实和岁承便要沉稳许多,两人都是在旁边站着,细细观察着他们的这位新老师,没有说话。
这人
的外貌看起来不像是花城中人,身上的服饰式样复杂,布料质地优良,也不是花城中有的手艺和设计。想必这人定是最近刚刚到花城的。这人会是景夫子的朋友吗?可是看他看景夫子的眼神,好像并不是很和善?
花若实手中摇动着扇子,也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全是谜团。
岁承则是紧紧皱着眉,眼前的这个人,他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到底是什么地方呢?他一时想不起来。上次见他应该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很久,他的印象十分模糊,只是脑子里略微有一些残影在闪烁。
四个小脑袋瓜各自转动着。李安成看着眼前稚气而丰富的面庞,心下没来由地一阵宽慰。他突然觉得,若是日后就这样做一个武学夫子,和孩子们呆在一块,倒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起码比对着二皇子要叫人舒心许多。
李安成被自己突然闪过的念头吓了一跳,如今他的家人还被捏在二皇子手中,他哪里又有这样的机会。
嘴边的笑容慢慢收了一些,他跟着景江过来,没想到是被拉来做师傅的,一时不知如何答话。
景江饶有眼力见儿地凑了过来,道:“
你们莫想得太好了些,这只是你们景夫子的一个朋友,特意邀来教你们的,难不成你们以为真有那么多夫子上赶着来教你们这些小滑头么。”
李安成翻了个白眼,敢情这人是拉自己来做白功的。
李安成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就算是在残暴的二皇子面前,他也是习惯了讨价还价的。
例如这次捉拿景江回去便是他主动请缨换得自己家人自由的筹码。
他本也是没有家人的,最起码在皇宫中跟着宸妃时他是一直这样认为的。
直到龙芩被圣上指派出去要去当质子,他跟着一路护送到了暂时歇息的驿馆,才有一个二皇子手下的人递给了他一条耳坠子。然
后他便答应了二皇子的要求,让龙芩这个人在世界上消失。
那耳坠子他不需要再看第二眼他便知道那是他娘亲的一副陪嫁首饰里头的,他娘去世后便给了他唯一的一个妹子——李凝。
不过他也抖了一个机灵,二皇子跟他说是让龙芩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他做到了,不过是让龙芩以景江的身份活了这么些年。
也不知道那二皇子是如何得知龙芩其实并没有死这个消息的,他这
次突然被召回来,二皇子告诉他,李凝的体内早早就被他下了蛊。
当时的心情呢,主要还是对二皇子的未雨绸缪而产生的崇敬多一些。
等过了几日他回味过来,才有一种对自身处境的无奈感。
虽然是自己先提出的拿三皇子的命来换她妹妹的解药,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