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被荣安侯夫人安排到陆嘉那院子里伺候的一个小丫鬟跌跌撞撞跑进了荣安侯夫人的院子,一头冲进屋里。
荣安侯夫人正交待晚饭的事,猛地被她冲撞,顿时脸上带了薄怒,“莽莽撞撞成何体统!”
那丫鬟顾不上自己被呵斥,扑通就跪下,“夫人,陆三小姐的乳母死了。”
荣安侯夫人一愣。
满屋子奴仆一愣。
那丫鬟吞咽一口,道:“陆三小姐带着她乳母回去之后就带进了屋,留了她那个婢女在门口把风,等一刻钟之后,陆三小姐让那乳娘去外面地砖上跪着,那乳娘刚刚跪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倒地了,奴婢们上前探她鼻息,已经没了气。”
好家伙!
才进府还不到一天,就弄死了自己的乳娘?
荣安侯夫人不好善做主张如何处置,只能立刻去了老夫人那边,不过片刻,全府上下都知道,新来的陆家三小姐一来就搞出一条人命。
消息在阖府传的沸沸扬扬。
老夫人风轻云淡的坐在炕上,“这有什么好着急的,传令下去,就说那婆子自知害主有罪,畏罪自杀了,不许她们再嚼舌根。”
“可就这么不管陆嘉了?”荣安侯夫人道。
老夫人看她一眼,“当然要管,她受了这么大一场惊吓,当然要好生安抚。”
荣安侯夫人甚至觉得老夫人在说笑,不由连声音都拔高了,“她闹出一条人命!”
老夫人瞥了荣安侯夫人一眼,“不过是个贱婢,你难道要用那老货去笼络延儿?”
荣安侯夫人一顿。
老夫人叹一口气,白她一眼,“你想用陆嘉,就对她好点,让她听你的话,怎么,难道你觉得她那个性子是个怕你的?你想怎么样?用府里的规矩去责罚她?你就不怕她转头跑了?
她跑了不要紧,到时候如何回去编排咱们呢?
再有,她到底是微微的妹子,她若传出什么不好听的,难道就不影响微微?
也是要做祖母的人了,怎么遇事还这么没有章法,她不过十五六的一个小姑娘,你用点手段把人哄住了,服服帖帖听你的话,少折腾幺蛾子不比什么强。
你若真能用她笼络住延儿,也算是造化。”
荣安侯夫人茅塞顿开,“媳妇明白了。”
从老夫人这里离开,荣安侯夫人立刻吩咐人带了两套头面,几匣子营养补品,杂七杂八一堆小玩意儿,浩浩荡荡带着七八个人去了陆嘉的院子。
好生安抚她。
结果荣安侯夫人去了,陆嘉却不在。
“人呢?”
荣安侯夫人简直觉得震怒又匪夷所思。
一个十五六的妾出的丫头片子,从来了府里到现在也不过短短不到一个时辰,怎么幺蛾子就这么多!
院里伺候的婢子们道:“奴婢们也不知道,陆三小姐不许婢子们跟着。”
京都。
鼓楼大街。
才闹出一条人命的陆嘉带着春宝边吃边逛。
“诶诶,小姐,那里,有个铺子转让呢。”
春宝捧着一只麻椒鸡嚼了一口,嘴角带着芝麻混着辣椒粉的炸的焦焦的麻椒鸡皮还没收到嘴里,她忽然抬手朝着左侧边指过去。
陆嘉顺着春宝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铺子大门半敞着,并无客人进出,门上贴着一张大黄纸,上面写了转让两字。
门头挂着匾额:惊春茗。
是个茶坊。
“走,去看看。”
木门被推开,发出咯吱的声响。
“有人吗?”春宝将嘴里的麻椒鸡咽了,探着脑袋往里瞧,油乎乎的嘴巴上沾着几颗芝麻粒,她舌尖儿一舔,卷进嘴里。
柜台后面一个面容带着苍老的男人抬头看过来,声音嘶哑,像是嗓子眼堵着一团破布,“不卖茶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