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野弥生中枪后,帝人财团动作频繁,先是派来了雇佣兵,接着请来了山口组一位‘组长付’及数名骨干,磨刀霍霍,大有为小野弥生撑腰的意思。
而杀手似乎也嗅到了危险,隐伏在暗处,似乎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澳门最顶级的西餐厅,莫非天巢法国餐厅,无论是服务还是菜肴,都堪称一次非凡体验。
今天的天巢餐厅,却弥漫着一股硝烟,整座玻璃建筑被黑衣人包围,想要就餐的旅客,全部拒之门外。
宽敞的大厅仅有中间一桌,郑和森坐东,窦青禾坐西,两人谈笑风生,身后站着几位魁梧到凶残的保镖。
郑和森慢条斯理切着牛排,左手叉,右手刀,动作规范标准,礼貌而不失优雅,“青禾好多年没来过澳门了吧?想不到距上次一别,竟然二十年了,咱们两个也迈入半百,快成为年轻人口中的老爷爷了。”
窦青禾指缝夹着一根雪茄,抽了一大口,感慨道:“是啊!岁月不饶人。咱们上次见面,还是毛头小伙子呢,一转眼,变成了两鬓霜白的老家伙。我记得那年,你父亲跟我父亲打了五局斯诺克,叔父惜败,输的很不甘心,两人约好下次再战,没想到两位老人家先后离世,匆匆一瞥,竟成永别,真是颇有些遗憾啊。”
两人都属于当地社团的太子党,祖上萌荫,继承家业,上位过程出奇相似。只是青义盟的创始者,大多是逃亡到宝岛的军官后代,团结悍勇,一呼百应,比起苦哈哈成员为主的双龙帮,要多了几分铁血和底蕴。
郑和森神色平静说道:“上一代的遗憾,可以由咱们来弥补,吃完这顿饭之后,去打斯诺克,依旧是五局之约。”
“郑兄,我还饿着肚子呢,哪有力气打球。”窦青禾诡异一笑,喷出一大股坚果味的烟雾。
口中说的是饭菜,似乎在另有所指。
服务员颤颤巍巍将温热的盘子端到两人中间,磕巴说道:“先……先生,这是你们点的鹅肝。”
在这里,他或许不认识最高行政长官,但一定认识地下皇帝郑和森,由于心情太过紧张,没敢去问是谁点的菜。
“谢谢。”郑和森微微一笑,眉目间呈现出长辈独有的慈祥,递给服务员一张千元钞票,“辛苦你了。”
郑和森转过身,将盘子拿到窦青禾面前,“这家的鹅肝不错,选材用料以及厨师,都跟巴黎的味道别无二致,青禾你试试。”
窦青禾盯住香气四溢的食物,推到一旁,怪笑道:“几块鹅肝,满足不了我的胃口。”
郑和森专心致志切着牛排,头也不抬说道:“既然年纪都不小了,那就要控制自己的食量了,谨遵医嘱,才能长命百岁。”
窦青禾笑了笑,“莫非郑兄学过医?”
郑和森将牛排切成长条状,和煦一笑,“仅仅会些粗劣的医术,治不了疑难杂症,但是能切肉。”
“既然能切肉,那就能伤人,是医是匪,那可不好说了。”窦青禾拍着大腿笑道。
两位都是本地势力最大的社团龙头,谈到利益问题,谁也没有图穷匕见,谁也没有风度尽失,只是满脸和善打着机锋。
谈笑间,却已刀光剑影。
郑和森细嚼慢咽享用着美食,轻声道:“看来青禾你还是不饿,否则的话,那盘鹅肝早就空了。宝岛到澳门有千里之遥,即便你走得快,来到这里,菜也早就凉了。与其饥肠辘辘谋一场残羹冷饭,不如在家里大快朵颐,满满一大桌丰盛佳肴,怎么也比外面的剩饭舒服。”
“我这人脾气古怪,不爱在家里吃饭,就是爱抢别人碗里的肉。”窦青禾拿起叉子,将郑和森盘子里最大的一块牛肉叉起,放到嘴里,用力咀嚼,笑的异常得意。
郑和森停住所有动作,视线放到窦青禾那里,沉吟片刻,用毛巾擦掉嘴边污渍,“这么说,你是一定要跟我争夺凯撒皇宫的股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