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孟乙没想到的是,余玲玲居然是个极简主义者,这跟孟乙在她工作室看到的环境,所代表的性格完全是两个人。
空旷!孟乙没有想到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一所房子,没有所谓的房间,能敲掉的墙全敲了,上下左右全是深灰色,地板砖也选用了吸水、防滑的深灰地砖,没有吊灯,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大席梦思,床单被套是纯白色,旁边有个包豪斯设计风格的落地灯,再就是一个衣柜,房子中间有一个瑜伽垫,卫生间也只是用磨砂玻璃隔出来的,左右两面墙是到顶的书架,满满的书,还有些塞不进去的书放在书架角落的地上,然后是一个双门的大冰箱,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女人住的地方?”孟乙一点没有擅闯民居的自觉,穿着倒像是邻居来串门的,人字拖,大花裤,印着切格瓦拉头像的体恤。
一眼看到头,唯一的电子设备就是冰箱了,这样的房子,倒是跟他爸监狱有的一拼,甚至有过之无不及,孟乙往书柜走去,看了看,抽出一本《梦的解析》,这基本是心理从业人员人手一本的巨著,因为长期翻阅,这本书皮都脱胶了,每一页都有笔记和感悟,跟孟乙不同,孟乙没有直接在书上划线做笔记的习惯,他会单独拿笔记本。
孟乙无意识的翻着,笔记划线什么的都很正常,翻到最后,孟乙都打算放弃合上书本的,一个大大的叉让孟乙有点懵。
“什么意思?全盘否定?”孟乙自言自语。
“否定在否定......”余玲玲的声音在孟乙背后响起。
淡定的孟乙转身看着门口的余玲玲说道:“双重否定等于肯定,这个可解释不了你这个......”
“我需要向你解释什么吗?”余玲玲还是有些防备心理的,干脆双手环胸,斜靠在门框上。
“需要!”孟乙肯定的说,并盯着余玲玲。
余玲玲随着孟乙的目光,强装自然的放下手臂:“你说说,我看看我有没解释的必要!”
“今天早上,你在哪里?”孟乙这才看着余玲玲的眼睛。
显然余玲玲没想到孟乙会问这个:“我以为你会跟我聊哲学或者心理方面的问题,关于我的隐私,我没必要回答你,何况,你现在算擅入民宅,我随时可以报警。”
“这个不算隐私,除非你不想说,需要你隐藏的才叫隐私,难道说,今天早上你在哪里,这个哪里或者在那里做了什么,你都需要隐藏?”
“隐瞒与否跟你无关,我只是单纯地不想说。”余玲玲在孟乙强势的目光下,用这种方式反击。
孟乙意识到自己强势行为,引起了排斥:“我没有恶意......”
“这是我家,你闯进来!然后问我的行踪,然后告诉我你没有恶意!孟先生,你不觉得,你很好笑吗?还是说,你也在隐瞒什么?”余玲玲微笑,并再次双手环胸。
“唉!跟你们心理学家说话真累。”孟乙转身走向冰箱,打开,果然,里面只有矿泉水。
“说的你不是心理学家一样?还是最年轻的梦境研究专家!”
“你这不说沙发,连个椅子都没有......”
“我这不会有客人,也不欢迎客人!”
孟乙打开矿泉水的盖子,走上前把矿泉水递给余玲玲:“消消气,别误会,还有,你打算一直站门口吗?”
“我在等你离开!”
“你也可以欢迎我一下,就当我是你请来第一个客人?或者!朋友?”
“你在我这只有病人这一个身份!”
“可是我没病啊!”
“一般都说自己没病!”
“好吧!那我走?”
“好走!不送!”
孟乙走上前去,靠近,再次强势地盯着余玲玲的眼睛说道:“今早的事,你真的不能说?”
余玲玲抬头不示弱的盯着孟乙,慢慢的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