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多了。
纪宁顶着乱糟糟的一身, 像是半途被土匪劫掠过一般槽糕的情况,竭力掩饰着慌乱和恐惧,红红的鼻尖和水蒙蒙的眼眸却和主人的心意背道而驰, 在修长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后的一瞬间, 更鲜艳了几分。
绵软的布料被攥的皱巴巴像是晒干的咸菜,空调毯子薄薄的拖了一地被团成了一团挂在脚边。
膝盖磕红了一块,因为恰好跌在了被子上,看起来没那么严重, 只是比周围的肤色红了些, 白嫩的小脚趾正局促的搭在一起,蜷曲着贴在冰凉的地面上。
纪宁吸了下鼻子, 声音带着可怜的鼻音, 丝毫不在乎什么面子了:“屋里突然停电了,我害怕……”
整个人透出幼兽似的慌乱孱弱,纤细的身子还时不时因为克制不住的抽噎而微微发出细小的颤抖幅度。
郁州的视线落在纪宁没穿拖鞋,踩在地上的白嫩脚趾,两道锋利的眉拧在一起,露出不赞同的神情:“怎么没穿鞋?”
“我、我太着急……忘了。”纪宁不好意思地蜷了蜷脚趾,往后小心地藏了藏,他险些就要被活活吓死,仓皇中哪里还顾得上穿拖鞋?
郁州似乎是才洗完澡, 换了一身宽松的汗衫和大裤衩, 露在外的胳膊上还滚着残存的水珠。
黑发也湿漉漉地趴伏着,一串串晶莹顺着滴落到挂在男人臂弯间的毛巾上,有几颗调皮地吻上麦色的皮肤, 看起来无端充满了极盛的雄性荷尔蒙。
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前, 锋利的五官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中, 仿佛蛰伏在猎物周围伺机而动的猛兽,此刻颇有些压抑的激动,难耐地舔舐了下泛着痒意的獠牙。
郁州速度很快,将臂弯间的毛巾反手挂在宽大的肩背上,微微俯身勾手,轻而易举地将站在地上的纤细人影单臂托在胳膊上,像是抱小孩似的姿势惊羞了人一跳,纪宁柔软的肤肉像是硌了一块滚烫的钢板,生硬的不行。
男人刚洗完澡,熟悉的薄荷香皂的清新气息裹着雄性独有的气息,一股脑地往纪宁鼻子里冲。
他涨红着耳垂,不敢去看抱着自己的男人的表情,细长的腕子动了动,挠痒痒似的抚了下郁州的肱肌,唇瓣微动:“郁哥,给我双拖鞋就行了,我、我自己能走……”
单臂就轻轻松松将人抱起来,郁州甚至游刃有余地用空出的那只手拎起了地上的被子,顺势带上了门,眸色幽暗了几分,才缓缓开口:“我一个人住,没有多余的拖鞋。”
郁州直接将人抱到了自己的床上,让人把脚也搭上去,倒是纪宁嫌弃自己的脚在地上蹭过,怕弄脏了男人的床铺,就半悬在床边。
虽然是在工地上做活,但屋子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东西不多,加上摆放的井然有序,看起来甚至比纪宁自己的房间还要干净。
这间屋空间不大,靠墙的一侧放了张床,再往前放了张折叠桌,下面放了一个老式的茶瓶,上面是半旧不新的摇头风扇,插头还连在拖线板上,看样子是天气没那么热的时候用的。
不过,今晚上下雨,气温比白天降了不少,连他这样贪凉都觉得完全没必要开空调,但郁州房间的空调却稳稳地运行着吐出凉气。
纪宁有些奇怪,难道是干力气活的人都火气大?
靠窗的变口放了一个简易的晾衣架,是买来的材料自己组装的那种,上面挂着郁州洗完澡换洗下来的衣服,湿漉漉带着潮气,显然已经被主人洗干净了。
纪宁有些强迫症,像是在玩排列组合的小游戏似的,沿着衣服一件件看了过去,猝不及防的,一条被衣撑子支棱开,型号夸张的黑色内裤突兀地闯进了茶色的瞳孔。
也、也太非人了吧……
纪宁顿时烧了个大红脸,含着水汽的眼睛慌里慌张,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被灼烫视线,连忙看向了别处。
面前适时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