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府晚饭之后, 老太太坐在椅子中,揉了揉自己滚圆的肚子。
谭母漱完口,往身后椅背上一摊, 两手搭在肚皮上, 跟老太太如出一辙,揉肚子。
谭母一边说着, “今天吃的太撑了, 不好。按小柚子的话来说,晚上应该吃的少一些, 绿色一些, 方能健康,才是养生。”
然而实际上, 下人过来撤盘子, 谭母眼睛一亮, 伸手拦下,“那盘里还有条蟹腿,快搁下。”
“哎呦,你说这怎么还漏了条腿, ”谭母重新拿起筷子, 抵着盘子将筷子对齐, 伸手把蟹腿夹起来,“一只螃蟹八条腿, 哪条腿长得都不容易, 怎么能浪费。”
她还客气,另只手接在筷子底下, 朝老太太递过去, “娘, 你吃吗?”
老太太睨她,“阿柚说吃个八成饱最好,你看看你,顿顿恨不得十六分饱。”
说完险些打了个饱嗝,这才堪堪停下话头。
谭母将这话理解为不吃,“果然还是娘疼我。”
她把蟹腿吃掉。
可筷子都拿起来了,怎么能只吃一条蟹腿就放下呢。
谭母索性让下人先别收,她把剩菜剩汤再捞捞,顺道还问下人要了半碗米饭,“吃菜不配饭,快乐少一半。”
谭主君闻言沉默,谭主君欲言又止,谭主君再次沉默。
沈氏看不下去,抬手抚了抚谭主君的后背。
沈氏太了解谭主君了,他这副对着谭母为难挣扎的表情,既是见惯不惯,可看见了又忍不住想规劝两句。
但谭母吃饭太香了,白米饭就着剩菜,她吃的津津有味,让人不忍心劝她把碗放下。
一桌子人看向谭柚,指望她能说几句。
谭柚是觉得谭母这吃完饭还能再吃点的习惯不好,更觉得司牧饭只吃一点点便没胃口的习惯也不行。
谭柚正要开口,旁边眼睛亮晶晶盯着谭母吃饭的司牧忽然跟她说,“阿柚,我也想再吃些。”
谭柚,“……”
谭柚忽略掉两个爹爹看过来的眼神,温声说,“好。”
谭母再吃点就是“不知饥饱”,司牧再吃些就是“少食多餐”。很好,不愧是谭翰林,横竖都是她有理。
司牧立马眉眼弯弯地让下人给他盛了小半碗饭,下人端过来司牧探头一看,又觉得太多。
司牧是觉得谭母吃的太香,这才有了胃口。可他胃本来就小,实在吃不完这么多。
“多了不怕,拨我碗里,我吃。”谭母把自己的碗朝下人递过去。
下人拿了公筷,将碗里的米饭拨给谭母,等什么时候司牧觉得能吃完了,什么时候停。
谭母将还热着的菜推到司牧面前,“牧牧尝尝这个。”
她跟司牧道:“这毛豆炒肉丝要跟我这样拨到碗里,和米饭拌拌。喷香的菜汁淋在米上,最是好吃。”
谭母一笑,圆胖的脸就更显讨喜,她圆润的身子探过来,小声跟司牧说,“他们嫌弃我这种吃法不上台面,所以我只说给你听。”
她凑过来的时候,司牧也倾身凑过去,两人隔着个谭柚,蹲着碗仿若无人似的大声嘀咕。
谭柚,“……”
谭柚觉得她们才是母子,而她应该坐到旁边,把位置让给谭母。
谭主君又想扶额了,可是看着司牧跟谭母有说有笑,甚至真拿了个勺子舀了毛豆肉丝浇在米上,又觉得挺好,的确像是一对母子。
毕竟只有母亲才会分担孩子多余的饭菜,只有母亲才会跟儿子讲怎么好吃也不怕儿子笑她。
司牧跟着谭母又吃了一顿,最后两人齐齐瘫在椅子上,揉着滚圆的小肚皮。
谭母摆手,“嗝,这次是真的饱了。”
司牧见谭柚看向自己,眼里带出笑意,双手揉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小声问,“像不像怀胎三月?”
他轻轻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