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昨天参观完特管局之后,在周队长的带领下,一起去吃了一顿晚饭,特管局的食堂果然很好吃。
然后她就回到宿舍休息了。宿舍的环境很是干净整洁,单人宿舍,并无什么装饰,进门左边就是卫生间,往里走就是卧室和阳台,卧室里摆了张木桌,靠墙还一个大衣柜。
"以后这里就是她生活的地方了。"她想着,神情却有些落寞。
当时外面已经天黑了,星河璀璨,她却觉得孤独犹如潮水一般涌来。
人类一直都是群居动物,她真的能一个人独自活下去吗?
她不善言辞,又沉默寡言,在上学的时候也没交到几个朋友。总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这几年都是如此。
她最熟悉的就是那几个室友,现在确已经分别了,会找到新的羁绊吧!她默默期待着。
等她把一切都收拾好,已经很晚了。
夜已深了,该安寝了。
她好像被什么东西追赶,满地尸体。
活着的人都在惨叫,她听到那些凄厉的哀嚎,有的似有似无声音垂危,有的又很惨烈。还有耳边绝望的呐喊,或是有些人无意识地喊着妈妈,妈妈。
而那里的一切都带着血色,模糊不清。像是敷上了一层血色的雾,朦朦胧胧的。尸体都躺在地上,全是尸体,好多血。
血迹如同溪流,她能感受到粘稠湿热的液体从她脚上漫过。墙壁上都是血,跌跌撞撞,她的衣服也慢慢浸湿了。
身上不知不觉好多伤口,疼得厉害。她的手上都是血,还能感受到指尖划过的冷风。
她看不清他们的脸,却能感受到有人拉扯她的衣服,喊着救命,救命。
她仿佛看到她手边墙缝里开出的一朵蓝色的曼珠沙华,蓝的醒目热烈,在红色的血雾中格外突出。
她想身手碰碰那些花,可那花在她触碰之后,瞬间粉碎,化成了几只大蓝闪蝶,犹带着蓝紫色的鳞粉。扑闪扑闪往远方飞去了。
远处悉悉索索的呓语又听不太清,无法明辨。她很想再往前走,可是无法控制自己。
就好像绝望一如海水一般涌来,一点点将她吞没。地上的血水也慢慢的慢慢的涌了出来。
也快已经淹没到了她的头脸,突兀的,她清醒了。
又一次梦中惊醒,枕头湿了大半,脸上全是泪崩,她穿着粗气,深呼吸,侧躺着抱住自己。
然后缓慢深呼吸,一点点控制自己。
她现在称不上好看,身上都是汗,睡衣的领口背后湿了一大半,眼神像个无措的孩子,深蓝色的眼睛带着泪意,整个眼睛像莹莹一片,犹如初绽的玫瑰划过露珠。
冷冰清深吸了几口气,慢慢坐起来靠在床边,拿起床边桌上的保温杯,慢慢的喝了几口。
这样已经好多年,她已经习惯了。
她总想搞清楚梦里的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总是在怀疑这并不单单是她的梦境,又可能是她失去的记忆。
她不想让人察觉她的秘密,也不想让任何人探索。
在刚被救出来那段时间,她整夜哭的都能让值班的护士听到。
她实在是不想劳烦护士,也不想吃安定,也不想让任何心理医生治疗她的病情,她害怕自己被诊断成一个疯子。
后来压抑的久了,她也就习惯了,不会哭出声,哪怕是在梦里,她也不会哭出声音来。
无声的痛哭,很多个夜晚。
很多个夜晚都是如此。
她从那之后,每次醒来都是半夜,又或者是凌晨,所以每次做完噩梦,她都会看星星。
没有星星的时候,她就会看着天空。
又或者太早了,还能看到天边的朝霞。
天上的彩霞很美,月亮很美,星星也很美。在她眼里,大抵都是美的。
也只有这天上的云,和这天上的月亮星星一同照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