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睡还是真睡,娄无衣分得清。
所以她对九皇子这说睡就睡的技能,很是惊讶一阵,连着他怀里也秒睡的小时,让她也忍不住道句随主的狗。
之木凭借敏锐的感觉,探出眼下这房间里并无第三个清醒的人,于是决定把方才的事汇报。
“主子,我方才去找那个小厮,已经迟了一步。”
做事的人手段倒是狠,斩草除根,她不算太意外,“已经死了?”
“他被李府侍卫在马厩的井边勒死,一口气都没剩,我去的时候,那个侍卫正好准备离开。”
李府,李二,娄无衣眼神暗了暗,她就知道这人不是个好东西。
“那侍卫如何?”
“属下记得他的脸,且他在勒杀那小厮时,可能业务不熟,扣子被小厮抓掉了两颗,就在小厮尸体旁边。”
娄无衣很信赖之木的办事效率,“所以,你故意丢了一颗到井里。”
“主子明鉴,”之木夸完她又道,“那尸体已经被投到了井里,井边还丢了封畏罪自杀的遗书。”
遗书上写小厮发现自己喂马的草料里加错了腹枯草,致使马发狂,他知道九皇子身份尊贵,自己这番失误死罪难抵,所以自行了断。
“单从表面上看,蹊跷不多,算是滴水不漏。”
若是小厮演技再好些,小废物没对她说那句话,他们也不会疑心那小厮,之木去的慢些,就查探不到。
少年睡熟,侧脸半隐半现在丝被间,颜色比织锦绣上的芍药还要妖冶,她看过去,过足了眼瘾。
“太子必然不会相信这番说辞,”娄无衣不打算插手,她只想暗中观察,“等着看吧,必要时帮太子一把。”
之木:“属下明白。”
“畏罪自杀?”
灯下雪袍烨烨,银丝边冶着光,晏阙朱神色却黑沉不已,目光紧抵着座前弓着腰的近卫。
以元规整低着头,神色自然,“殿下,查探而来的消息便是如此。”
晏阙朱眸色偏棕,平日里是很温和的模样,但冷下脸来看人,便让人觉出几分雪山之巅的冷凝。
“以元,你是觉得孤蠢笨不堪,还是觉得这世上真有这般简单的事?”
“殿下,属下只是觉得……”为九皇子和李家叫板,并不合适。
后半句以元没敢说出来,他知道就算说了,按照太子的性子必然也不会听,毕竟九皇子受了伤,太子不可能会姑息了事。
“你还查到了什么?”晏阙朱不相信他的手下只有这点本事。
以元心下叹息,从怀里取出两颗扣子,不敢隐瞒。
“从井边还有井底找出来的,属下检查过,不是小厮身上的。”
那么招摇的两个字刻着,他瞎了才认不出来。
不是小厮身上的,那是谁的,答案不言而喻。
周检上有人对九殿下暗下毒手,必然是平日里和他不对付的人,小九向来乖巧懂事,和他起矛盾不对付的人,掰数手指来算更没几个。
晏阙朱想了想问,“小九周检可有和人闹架?”
以元如实回答,“没有,文试上小时主子把李二公子的考卷弄坏,其余的再没什么。”
李二,李家,四皇子。
晏阙朱拿起那枚扣子,扣面两个大字堪比指名道姓,他借着烛火端详,先前猎场上的事他已经查明白,是那李二偷鸡不成蚀把米,书院里前日他又丢了面子,今日周检的事……
“暗中去查李家,带着这两枚纽扣,限你两日内给孤答复。”
以元不敢耽误,“属下遵命。”
九皇子周检受伤,别的不急,急着让皇上看伤口,看完后,非常理直气壮要了半月的病假,还让宫里御神机给他做副轮椅。
老皇帝也是真的宠爱儿子,说给做就给做,御神机效率极高,轮椅三天就送来了风栖宫。
恰好那日天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