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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娘亲葬在临朝郊外的一处山谷,谷中环境清幽,生有一汪碧潭如翡,水面平静无波,岸上斑驳绿意,杂乱堆积在潭边。
贺梓汐没有跟着进来,娄无衣猜想她是担心自己要跟娘亲说些话,所以体贴的留在外面,不得不说,这个表姐的性格颇有些粗中有细。
只不过,若是原主估摸真的有话要说,但是娄无衣,她只觉得这谷里的风景不错。
同样有此感的雁满楼,摘下身上所穿的小厮衣服,恭恭敬敬给原主娘亲磕了三个头。
“无衣,快过来给义母磕头。”
娄无衣未置可否,规规矩矩做完拜祭,顶着雁满楼的目光,她假装和原主娘亲说心里话,实际上在想,她死后也会有人立碑吗?
来给原主娘亲祭拜,原本是兮玉陪她,但雁满楼知道这事后,非要跟着来,美其名曰祭拜义母。
他想来,娄无衣也不拦。
跪在坟冢前,娄无衣自然而然看到碑上落了一小朵花,虽花瓣飘零散乱,边缘甚至有些发烂,但依稀能看出其状似仙鹤展翅高飞,嫩白花蕊依然颜色正好。
她抬手将其抚落,“谷里的鹤望兰颜色不错。”
随口一句感叹,她并未多想。
却不料雁满楼蓦然看她,神色疑惑,“你进来之前我便把这山谷看了个遍,哪有鹤望兰?”
娄无衣指尖微顿,稍有些慢的抬起头看过来。
雁满楼和她对视,笃定点点头。
谷中确实没有鹤望兰。
见此,娄无衣心念微动,若是这谷中没有鹤望兰,那它必然就是外来人带进这谷里。
谷里除了原主娘亲的坟冢,并无其他,所以,不包括贺家的话,会是谁来给原主娘亲祭拜呢?
“把花收起来。”娄无衣指挥道。
雁满楼从怀里拿出个四四方方干干净净的白手帕,小心翼翼把残损的鹤望兰装进去。
“回去给之木说一声,查查临朝哪家夫人贵女喜爱鹤望兰。”
之木,是之子十八卫其中一个。
“好,师兄记住了。”
谷里风景独有一番风味,不同于漠北的辽阔宁远,也不是临朝城里花团锦簇,而是充斥着寂然的幽静。
雁满楼看着看着叹道,“这地方风景确实不错。”
娄无衣没什么伤春悲秋的细胞,幽幽接过话,“不用羡慕,等你死了,我也把你埋在这里。”
雁满楼:“……”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的话。”
小丫头嘴里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
雁满楼早该习惯,但架不住爱操老父亲的心,“明日参宴,你确定不用我一起进宫?”
“不用,”娄无衣早有打算,“你要是真担心,把你这几天琢磨出来的药丸给我装一瓶。”
雁满楼啧声,“我就知道。”
“给给给,回府就把炼好的都给你。”
他就这一个师妹,可不得宠着。
天启二十七年,除夕。
娄无衣没有以恒安王的身份参宴,而是跟着贺家一起赴宴,对于皇上而言,她这样懂事,自然乐见其成。
重檐叠叠,朱漆红门,古琴泠泠声悠悠转圜,钟声潺潺余音绕梁,金玉樽,翡翠碟,宴如画,人如歌。
宴会如此盛大,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贺梓汐惊叹不已,“今年宴会的排场比往年还大。”
转念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压低声音,“我听祖父说,皇上早年并不是爱铺张的性子,怎地现在……”
话未说完,意思已经很明显。
娄无衣笑笑接过话,“老了老了。”
人老了可不得犯糊涂嘛。
年轻时克己复礼半生,骨子里的负面情绪尚能控制,到老便压不住,像小孩一样随着性子发泄出来,浑然不管后果如何。
贺梓汐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囫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