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如何了。”
晴雯见他这样,知道是好些了,于是便回了隔间,打开自己的箱笼,又取了几个香囊出来。
“太太叫你可说了什么?”等宝玉走了,袭人才垂着头,佯装无意地问道。
晴雯拿香囊的手一滞,随即回道:“你不问还好,一问我我才想起来后怕。”
“难道太太训斥你了不成?”
“可不是!”晴雯看了一眼裹得严严实实的香丸盒子,锁上箱笼,又将几个簇新的香囊用手帕包了,才又说道:“不知怎么的,我跟着林姑娘学认字的事,竟传到太太那里去了。太太嫌我不好好伺候爷儿们,三天两头跑出去兴这些没用处的东西,于是便数落了我一顿。幸而她老人家仁慈,虽怪我淘气,却不曾沾我一手指头。”
论理,晴雯本不该将这事说出来,然她有心查清到底是谁背地里挑拨,于是索性将在王夫人屋里的事都说了。
左右她没做什么亏心事,也不怕这事传出去。
再则,袭人最不喜宝玉将心放在旁的丫鬟身上,因而这话就算告诉了她,想也不能传到宝玉耳朵里。
说话之时,晴雯不动声色地觑着袭人的神色,却不曾瞧出什么,心里愈发疑神疑鬼起来。
若是前世这时候,晴雯必不会疑心这屋子里的人,可经了被诬告的事之后,晴雯便知道,有的害人从来都是无声无息的。
况且袭人从不在人前红脸生气的,谁得罪了她,恐怕也只有她自个儿心里明白。
然晴雯向来丁是丁卯是卯,没查清楚之前,断没有冤枉人的理,于是也不理会,只拿着包着香囊的帕子,走出屋子,招手叫来了春儿。
“你把这香囊给大奶奶、二奶奶送去,再给鸳鸯姐姐一个,平姑娘一个,就说是我新作的新鲜玩意儿,奶奶、姑娘们拿去玩儿。”
趁左右没人注意,晴雯又从荷包里拿出一个金锞子,塞给春儿,“好妹妹,你待我的心我都知道了,只盼来日还这样待我,这府里凡我有的,自然也少不了妹妹一份。”
春儿喜滋滋地走了,回家又把这事一提,她娘听了,自是对晴雯另眼相待。
晴雯不知道,这春儿的娘,原是后厨一位专做点心的嫂子,春儿爹则是贾家一处铺子的管事,虽在府里不算多有头脸的人,但两辈人在贾府做事,也算是家生子,在下人中的人情往来远不是晴雯可比的。
于是无意之间,晴雯就这么结了个善缘。
晴雯之所以叫春儿送香囊,不过是答谢她的一个由头。
且宝玉从林姑娘处回来,果然有“太太叫你做什么”之问。
晴雯便以香囊之事做由头,推说太太看见三姑娘屋里的香囊,说做得精致,又听说是她做的,便叫给奶奶们也送去一些。
说着,又给了宝玉一个香囊,叫他得空给蓉大奶奶送去。
宝玉信以为真,也就不追问了。
第二日一早,黛玉主仆几人打点好了行装,由琏二爷与身后一班人看顾着,往扬州去了。
晴雯见不能习字,心下无聊,便把四善宝瓶拿在手里,摩挲赏玩起来。
这四善宝瓶里的碧色膏脂,她是断不敢贸然拿来入口的,只是府里到底也没什么活物叫她拿来“试药”。
府里几个主子倒是养了些猫儿雀儿的,可晴雯又怕它们吃了玉瓶里的东西,万一病了死了,既是作孽,又不好交代。
正当晴雯想得出神的时候,绮霰和秋纹两人提着水,打打闹闹地进来了。
“我裙子都湿了,一会儿我先洗。”
“谁叫你在外头闹了,大冷的天,看不冻死你!”
晴雯心里顿时来了主意。
既然不敢吃,何妨拿一点来泡澡呢?
左右她揉香丸时也沾了不少碧色膏脂融化的水,想来应是无害的。
晴雯打定了主意,等到轮到她洗澡时,便关好房门,用簪子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