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钱难倒英雄。
冯吉这位“英雄”,目前就被这“一文钱”给难倒了。
每月的两千贯借款冯吉不愿失去,更不想现在就面临一万贯的还款压力。
尽管李延庆态度恶劣,咄咄逼人,还一副爱谈不谈的样子,但冯吉却还是得尽力挽留住李延庆。
李延庆转过身,看着冯吉,似笑非笑地问道:“少卿到底想说什么?还是说,你想告诉我,约定每年提供给我的九经,已无法按时交付?”
这一击直将冯吉打的目瞪口呆。
冯吉双目圆睁,嘴巴微微张开,内心惊呼:李延庆为何知道九经的刊印出了问题?
难道,他已知晓一切?
冯吉慌了,怔怔定在了原地。
“哼。”
李延庆再度转身:“冯少卿若是无话可说,那我可就真走了。”
冯吉慌忙喊道:“御史且慢,御史尽管问,我绝对知无不答!”
......
半个时辰后,李延庆走下河堤,李石正候在河堤下。
李延庆从李石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走,去码头。”
今日的行程很满,李延庆是片刻也不能浪费。
沿着大道往东六里,便是属于李延庆的码头。
不同于东外城的逐渐繁荣,北外城虽同属外城,却少了许多生气。
沿途过来,李延庆并没有见到多少屋舍。
当靠近码头的建筑群时,这北外城才终于有了点城市的样子。
码头门口,李府账房贺彦已在此等候许久,见李延庆到来,连忙上前,将两人迎进了码头。
整座码头已基本竣工,只余一些配套住宅还在整修,故而码头里人烟寥寥。
贺彦带着李延庆视察码头,边走边介绍:“这码头已几近完工,只等五丈河疏浚完毕,便可开始营业。”
正好路过一间两层木楼,李延庆伸出右手,用力叩了叩墙面,听到沉闷的回响后,方才问道:“码头的房屋,都是木质的么?”
贺彦回道:“应开封府要求,都是木质的,开封府那边说是木质的美观,石制的太丑。”
看来不论哪个时代的衙门都喜欢维护市容......李延庆右手轻轻抚过崭新的墙面,又问道:“你对码头的经营,可有什么想法?”
“郎君是问在下该如何经营码头?”贺彦面露难色:“在下只是一介账房,替郎君监工码头已很是勉强,对经营码头在下可实在是一窍不通啊。”
李延庆收回手,转身看向五丈河的方向:“说的也是,是我难为你了,陪我到河边走走吧。”
很快,三人边走边聊来到河边。
长长的青色石阶延伸入水面,引自黄河的浑浊河水轻轻拍打着石阶。
一路听贺彦大吐与开封府往来的苦水,李延庆负手立在石阶上,望着脚下河水,有感而发:“这经营码头,还真是个麻烦事。”
“主要还是开封府的那些官吏太难缠,隔三差五就会有官吏来码头指指点点,免不得要花钱财打点。”贺彦顿了顿,苦着张老脸接着诉苦:“
“而且开封府对码头、酒楼、妓馆这些营生看管甚严,待到码头开始营业,开封府甚至还会派人来建望楼,并在望楼里常驻府兵。”
开封城内建筑大多以木材建成,常有火灾发生。
为了防范火灾,开封府在城内建了不少高耸的望楼,且派驻府兵,若有火灾便能及时灭火。
同时,望楼也起着维护治安的重要任务。
李延庆转头望向贺彦,问道:“望楼?那不是用来防火的么?这事我们自己就能办到,何须开封府派府兵来?而且这码头可是我李家的,开封府连这点面子都不愿给?”
“开封府的小官小吏当然不愿得罪我李家,再不济几贯钱也打发了。但那知府王朴却坚决要派府兵来修望楼,这事在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