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分。”
司徒诩毫不迟疑对熊指挥道:
“我等奉命将韩伦押解回开封,若是他没带枷锁,半路逃了,这责你担得起吗?”
熊指挥脸上担忧之色愈浓:“可要是真给韩伦带上了枷锁,这可就结下大仇了,司徒御史难道就不担心么?”
“到底你是天使还是本官是天使?听我的,给韩伦带上枷锁,一切后果我来背。”司徒诩看起来一脸正气,毫无担忧之意。
为何司徒诩对韩伦突然态度大变?
是因为司徒诩视力极佳,扫过围观人群时,发现了骑在马上的李延庆。
司徒诩陡然察觉,这是自己给李家递上投名状的大好时机。
所以司徒诩执意要给韩伦套上枷锁,以讨好李延庆,并搭上李家这条大船。
至于得罪韩家的后果,司徒诩有考虑过,但丝毫不怕。
我都向李家递投名状了,那李家能不保我吗?
就前途来看,投靠风头正盛的李重进,远比讨好江河日下的韩家来的强。
而且如今可是五代乱世,李重进将来未必没有问鼎皇位的可能,提前投资方能在未来捞取更大收益。
韩伦一听司徒诩要给自己带上枷锁,胀得通红的老脸逐渐渗出紫色。
“司徒诩,你别太过分!”韩伦低声咆哮。
司徒诩转过头,一本正经地回道:“韩司马,你想想,你若是老老实实被押到开封,那你我自是安然无恙,可你若是半途上动了逃跑的念头,然后还真给你跑掉了,那我与熊指挥会受到朝廷的重罚,而你呢,则会被朝廷通缉追捕,定然死路一条,所以,给司马带上枷锁,其实是为了断绝司马逃跑的念头,我这是为你好啊。”
司徒诩这话乍一听似乎很有道理,但仔细一想,完全就是在对韩伦阴阳怪气。
熊指挥一听,面色大变,伸手扯住司徒诩背在身后的袖子,低声急言:“御史,别刺激韩司马了,韩司马的儿子可是那位韩使相啊!”
司徒诩或许不惧韩家,可熊指挥还在禁军里当差,如何敢将韩家得罪太死?
“你怕了是吧?”司徒诩回过头,对熊指挥道:“那好,你将枷锁拿来,我亲自给韩司马戴上!”
韩伦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司徒诩,你这狗一样的东西当真敢以下犯上?这可是在我韩伦的府邸门口,你莫要放肆!”
司徒诩又转过头,依旧操着阴阳怪气的口吻:“韩司马,这可是为你好,我劝你老实点,这洛阳的父老乡亲可都看着呐,真出了什么事,你可解释不清。”
熊指挥脸色更急,用力拉扯司徒诩的衣袖,迫使司徒诩再度回过头与他争辩。
......
围观人群依旧群情振奋,嘈杂的声浪很快盖过了门口三人的口舌之争。
韩伦拳头紧握,面色由红紫转为煞白,他是真的快气炸了。
让我韩伦当众被逮捕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给我韩伦带枷锁?这让我韩伦的脸面往哪放?这不就是欺负我韩伦一时失势吗?
何止欺负人?简直欺人太甚!
但韩伦又能如何?
是当众制服司徒诩,堵上他的嘴?
还是说,将尚在门后的韦五与倪四叫出来,众目睽睽下将司徒诩剁成肉酱?
这不都是公然抗旨?
结果只会导致整个韩家被灭,在禁军中当权的韩令坤也难以幸免。
忍。
只能忍。
韩伦两腮鼓起老高,下牙龈已然鲜血直流。
虽说是个只会敛财、无恶不作的恶霸勋贵,但最基本的政治认知韩伦还是有的。
他很清楚,若是敢在此反抗,那等待韩家的只有家破人亡。
韩伦颤抖着抬起双臂:“司徒御史,老夫认了,上枷锁吧!”
司徒诩正与身后的熊指挥打着口水仗,听韩伦自愿被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