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更看重实用,他们的目标是成为坐镇一方的节度使,身为封疆大员,奏章自然要会写,案件也要会断,但他们认为诗词歌赋之类的无用之物大可不必学习。
安守忠转头问李延庆:“三郎啊,我记得你是在国子监里读书,你不会沾染上这些文人的臭毛病吧?”
“怎么可能,我读的是律学馆,不学诗词歌赋的,而且对那些东西我也是兴趣缺缺。”
李延庆当然不可能去学习诗词歌赋。
诗词歌赋能帮他拯救李家吗?能治理国家安顿百姓吗?不能,那为何要用有限的人生去钻研这些东西呢?
当然了,李延庆也并非瞧不起诗词歌赋,只是基于武将家庭的出身,以及自己特殊的使命,自然而然地放弃了研习诗词歌赋。
“那便好,我啊,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卖弄文采的蠢货,家父就养了几个这样的废物,文绉绉地,看起来很像回事,但遇到事情,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最是没用。”安守忠相当不待见文人。
李延庆若有所思:看样子安审琦在襄阳,没招到几个能用的幕僚,不过也是,他一直游离于朝廷之外,此时周朝又强盛,有本事有眼见的文人不可能去投靠他。
安守忠的这番对文人的贬斥,引起了李延顺的共鸣,两人合起伙来骂上了头,一路上都在肆无忌惮地怒骂文人。
李延庆对文人倒没有这么排斥,便未参加,而是惬意地欣赏着沿途的田园风光,心中烦闷尽皆消散。
三人以及身后跟着的二十名护卫,沿着官道行了近两个时辰,才抵达李家在开封城郊外的一处私有林地。
开封左近人烟稠密,尽是农田房舍,十分缺少山林,仅有的几个能打猎的去处都是皇家别苑,若无皇帝许可,常人是不可入内的。
李家的这处私有林地离开封足有三十多里,面积也不算很大,放养了些兔子麋鹿野猪之类的动物,专供主家狩猎所用。
三位衙内都长于射术,只花了小半个时辰,就猎到了一头鹿以及十几只兔子。
见猎物已经够一行人所享,李延顺便收拢人手,停止打猎,准备来一场野餐。
一应活计都由随行的侍卫们代劳,三名衙内坐在平铺的大地毯上,就着带来的美酒闲聊。
此时男人聊天,通常都是政治、历史和女人。
李延顺与安守忠顾及到李延庆年岁不大还未成亲,很有默契地不聊成人话题,专聊时政军情。
“听说赵匡胤没几天就要归京了,此番他立下大功,应该又能升官了吧?”谈及赵匡胤,李延顺满是羡慕。
论年龄,赵匡胤目前也就三十岁不到,没比李延顺大太多,可人家赵匡胤都已经做到防御使了,离武将的顶峰节度使就差一步之遥。
而李延顺呢,还在宫里给郭荣扛矛,两者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扛矛也就罢了,最可怕的是这种没有出路的日子,可谓是一眼望不到头。
李延顺一身武艺,当然想征战沙场,为自己的武艺和兵法正名,可惜郭荣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所以李延顺心里本已憋了几年的怨气,如今见两个弟弟接连入仕,很有后来居上的势头,他已经有些快憋不住了,便想借打猎来消解烦闷。
谈及赵匡胤,安守忠也有些不忿:“赵匡胤就别提了,他运气实在太好,就因为他是圣上幕府里出来的,就能得到圣上如此眷顾,论实力论资历,他如何配得上当今的位置?还不是靠运气?”
“赵匡胤这厮确实运气极好,但其中少不了他爹,当年正是赵弘殷出手,赵匡胤才能去澶州。”谈及这桩往事,李延顺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李延顺却忘了,他父亲李重进当时也是皇位继承人的有力竞争者。
如果郭威传位给李重进,而李重进顺利继位,李延顺这会估计都是开封府尹,正宗的皇位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