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日起,国子监就要放长假了,寄住在国子监内的近两百名学生都要归家,监外目前已是车水马龙。
李延庆扭头看向身边的司徒毓:“你家的车在哪?”
“车?我家哪有什么车?”司徒毓瞥了李延庆一眼:“买不起。”
李延庆轻轻扭开头,看向不远处一辆正在装行李的两驾豪华马车:“要不我送你一程?我有马。”
司徒毓考虑了片刻,艰难地摇了摇头:“不了,我家离国子监不远,我自己走回去。”
“可你的行李如此之多,你能一个人拿回去吗?”李延庆扭头看了眼自己心爱的小白马,马背上驮着两个硕大的蓝色大包裹,里边全是司徒毓的书和衣物。
“我能。”司徒毓想要维持他最后的倔强。
“得了吧。”李延庆牵着白马径直出了国子监的大门,身后的白马打了个重重的响鼻,似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司徒毓无奈,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了李延庆的身后。
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横七竖八、里三层外三层的的车阵中绕了出来。
“你家在何处?”李延庆其实早就知晓司徒毓家在何方,甚至连司徒毓家中有八口人,养了两只狸猫都一清二楚,但该装的时候还是要装一装的。
司徒毓站在路边,拍了拍起皱的衣袍:“就在城南的橘林巷。”
橘林巷位于开封左二厢的上部,横穿五条甜水巷,离国子监确实不算远。
“那我们便出发吧。”李延庆扯了扯缰绳,牵着白马往南边走去。
国子监的门口,大雪渐停,赵匡胤帮着自己的弟弟将三大箱行李搬到了马车上:“就这些了?没有落下东西吧。”
“没了。”赵匡义笑眯眯地看着健壮可靠的哥哥:“二哥,今日你怎么有空来接我?”
“我特意向军中请了假。”赵匡胤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你要归家,我这个做哥的怎能不亲自来接呢?”
说着,赵匡胤一跃上了马车:“走,快回去吧,外面这天寒地冻的,你可别冻坏了身子。”
在哥哥的协助下,赵匡义很轻松地上了马车。
刚进车厢,赵匡义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左边的车窗。
赵匡胤见状想要制止:“你开窗做什么?冷!”
“大哥你身体这么壮,我又年轻,冷有什么好怕的。”赵匡义面露不快,当即反驳,他最喜欢的就是在坐车时开窗看风景了。
“随你吧。”赵匡胤相当宠溺弟弟,同时觉得弟弟说得也算在理,便吩咐坐在车头的车夫:“出发吧,开慢点。”
赵匡义闻言,当即扭头望向车头:“别听二哥的,听我的,快点开。”
车夫苦恼地挠了挠头,考虑到赵匡义在家中最为得宠,最终他还是决定听赵匡义的,于是扬起马鞭,用力鞭笞马背。
见赵家的马车要出发了,附近的十多辆马车纷纷让道,给赵家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
赵家两父子深得郭荣的宠幸,京中的明眼人都知道赵家前途不可限量,自是不敢轻易开罪。
马车很快上了大道,赵匡义兴奋地从窗中探出头,感受着迎面寒风带来的刺激。
行驶了没多久,赵匡义却发觉前方出现了一个熟悉又讨厌的背影。
赵匡义收回脑袋:“二哥,前面好像是我的两名同学,其中还有你感兴趣的李延庆,你要瞧瞧吗?”
之前赵匡义曾向二哥提起过自己的两名同学,对于司徒毓,赵匡胤不怎么感兴趣,但对于李延庆,赵匡胤却表现过浓厚的兴趣。
“哦?”赵匡胤来了兴致,挪动到了窗前:“真的吗?是哪个?”
李延庆是李重进的嫡亲儿子,而李重进又是赵家的政敌,赵匡胤自是感兴趣的。
“就前面那个套着白色皮子的,你现在不看,一会可就看不到了。”赵匡义冲窗外努了努嘴,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