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一周的讲武会落幕后,郭荣在城南皇庄又盘桓了七天。
九月的开封气温渐渐降低,已经无需在皇庄避暑,再加上收编州军的目的已经达成,郭荣心满意足地回转开封。
随着陪同郭威的文武百官们回到开封,开封城中原本沉寂的高档青楼、酒店、茶楼等消费场所也再度宾客盈门。
夜幕落下,开封城中灯火通明,左二厢汴河东街上,孙家正店三楼临河雅间内。
“枢相,尝尝这个酒,今年新酿的蒲州桑落酒,下午才刚送来开封的。”赵匡胤站起身,拿起白玉瓷瓶殷勤地替对面的魏仁浦倒酒。
魏仁浦拿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元朗(赵匡胤的字),我们两家相识多少年了,太客气了。”
十五年前,赵匡胤的父亲赵弘殷未发迹前住在开封城外,当时身为枢密院小吏的魏仁浦也住在城外。
赵魏两家恰好做了邻居,本来两家并没有多少交集。
赵匡胤的母亲杜氏,和魏仁浦的妻子李氏,两位女子天天都在家中操持家务。
邻里之间时常互相帮衬,杜氏和李氏渐渐熟识,连带着,两个家庭之间就有了深厚的友谊。
“该客气的。”赵匡胤黑胖的脸上堆满笑意:“若是没有枢相的提携,我哪能有今天呢。”
这次讲武会大获成功,郭荣甚是满意。
负责讲武会的赵匡胤得到了赏赐,差遣中的权殿前都虞侯,去掉了“权”字,成了真正的殿前都虞侯,殿前司的二把手。
如今赵、魏两家随着主人官职的提升,都住进了开封城右一厢中,郭荣赏赐的高门大宅。
赵、魏两家已经不再是邻里了。
但饮水思源,喜获升迁的赵匡胤自然不会忘了他曾经的好邻居,向陛下举荐他的魏仁浦。
从城南皇庄回到开封城的第一个晚上,赵匡胤就邀请来魏仁浦,在孙家正店设下酒席,包下了最贵的三楼临河雅间。
“这都是元朗你应得的。”又喝了一口酒,魏仁浦赞叹道:“这酒当真不错。”
赵匡胤是郭荣的幕府元从,以赵匡胤的身份,早晚都能做到禁军的高位,魏仁浦只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罢了。
“这桑露酒乃是孙家正店的招牌,枢相若是喜欢,一会带上几瓶回去就是。”赵匡胤笑呵呵地说道。
魏仁浦放下酒杯,抚了抚颌下的山羊胡:“元朗这次,怕不只是专门为了请我喝酒吧。”
这时候的官场习俗,宴请喝酒时,都要请来歌姬舞女助兴,但此时的雅间中就只有魏仁浦和赵匡胤两人。
“既然枢相都这么说了,我也就直说了,确实有件事情,想要拜托枢相。”赵匡胤起身再给魏仁浦将酒杯满上。
魏仁浦微笑着端起酒杯,示意赵匡胤继续。
赵匡胤不急不慌地从袖中掏出一张叠好的纸,将其递给魏仁浦。
又抿了一口,放下酒杯,魏仁浦接过纸摊开,看了眼问道:“这是何意?”
“这是殿前司和侍卫亲军司一些军官的名字,枢相掌着军械补给,还望多多关照。”赵匡胤回答道。
魏仁浦身为枢密使,又隐隐控着三司,自然有权过问军中的器械和补给。
将纸张折叠几下收入袖中,魏仁浦微笑着说道:“元朗你放心,这事我会过问下的。”
赵匡胤虽然说得简略,魏仁浦自然懂赵匡胤的言下之意。
近几个月禁军新招募了四万人,殿前司得到三万,侍卫亲军司得了剩下的一万。
除了补满已有的军队编制外,殿前司自然会组建不少新编制,赵匡胤就是殿前司中负责新编制的人。
因此,赵匡胤在新编制中,安置一些自己人作为军官,是很正常的事情。
人是有了,但要是没有足够的装备,那也是无法拥有战斗力的。
中原经过上百年的战乱,军事装备发展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