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背诵完一章公羊传,李延庆合上书页,轻轻伸了个懒腰,踱步至书架前。
这间位于李延庆院中的书屋,有好几百卷书,这些天翻下来,李延庆发现这些书籍大部分都是手抄的。
历史上我记得北宋时期连活字印刷术都出来了,如今竟然连雕版印刷术都未普及么?
李延庆抽出一本薄薄的佛经,记忆中这是自己的那位继母,在自己离开开封时赠送的,这本《弥勒下生经》倒是印刷制品。
李延庆细细翻看一遍,整个书架上除了几本佛经外,所有的经史书籍,皆是手抄的。怎么印刷术像是佛教专用的呢?
此时,门外传来了李石的声音:“郎君,那个汉子醒了,说要见你。”
终于醒来了,李延庆放下心头对于印刷术的疑惑,跟随李石去往安置那两人的院子。
很快,李延庆就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年轻汉子。
李延庆坐在离床七八米远的地方,进来之前李石告诉他这人会武功,身上有伤,费了点劲,用绳子捆住了。
“壮士如何称呼。”李延庆开口问道。
汉子躺在床上,偏了偏头看了眼李延庆:“你是能主事的?我不信。”
“当然是,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把你弄来这里?”
“要杀就杀,我不会废话。”汉子一动不动。
什么人啊,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看样子身上有秘密啊,不像是一般百姓,李延庆来兴趣了。
李延庆决定换个套路:“那个妇人是你什么人?”
“她在哪?”汉子声音高了起来,身子也在轻轻抖动。
嚯,还是老套路好使嘛,李延庆不由点头。
“放心,她没事,这里是宋城的节度使府,而我是节度使的儿子。”
“狗衙内。”汉子身子不抖了。
衙内这词就是被你们这样子的人说臭的啊,我很无辜的,李延庆很是无奈。
“你难道没什么要对我说吗?你两人的命,现在可都捏在我手上。”
李延庆既然知道这汉子并非一般人,就不想直接说出自己和吴观的推测了,要想知道他身上藏着的秘密,就得让他自己说出来。
汉子沉默了,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个衙内为啥要抓自己和姐姐,虽然他身上确实有秘密。
屋中一时陷入沉寂。
“你再不说,我只能去问旁边屋子的妇人了,到时候一些手段使出来,你听到了可能会不大舒服。”李延庆决定装装恶人。
汉子仍然沉默不言。
李延庆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出门。
“我说,但是不要牵扯到她。”汉子沉不住气了,下定决心。
李延庆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我答应你,说吧。”
“我叫刘从义,以前在武德司当差,几年前亲手摔死了郭威的儿子。”
汉子飞快地说完,便仰了仰脖子,一副引颈受戮的样子。
乖乖,李延庆不由张了张嘴,这可是个大秘密啊。
郭威四年前起兵造反,当时他和郭荣的家属都在开封城中,后汉隐帝刘承祐自然不会客气,派人杀了他两全家,顺带还杀了帮助郭威起兵的其他武将的全家。
做这些事的人,就是当时属于刘承祐的特务组织武德司。
和明朝时的锦衣卫很像的一个组织,同时还是宋朝皇城司的前身。
“我听说武德司的人不是被先帝杀光了么?”李延庆不由问道。
郭威后来在开封城郊外击败刘承祐,入主开封城,自然不会放过这些杀他全家的爪牙。
武德司被郭威一扫而空,就此淡出历史,一直到后来赵匡胤重建武德司,这个特务机构才重现江湖。
怪不得他船被截了都不敢报官啊,原来他自己就是个大逃犯。
“我话都说完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只求你放过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