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你还不笨,”尹五田瞥了她一眼,不屑地道,“我说的就是你们,你、你、你,还有你、你,你们都是蝗虫。
不仅你们,你们爹娘是蝗虫,你们祖母是蝗虫,你们一家子都是蝗虫。”
气死人不偿命的尹老五,手指一一点过面前的几人,小嘴叭叭地一句连一句。
林夕颜掩嘴轻笑,五田啊,若是搁现代,那就是活脱脱的脱口秀大王。
毛春梅根本找不到跟五田对阵的机会,只能又冲着夕颜去了。
“林夕颜,你个惯会勾三搭四的小骚货,成才哥的魂都被你勾去了,你竟然撇下他嫁给尹大田?
骚货就是骚货,嫁人就跟人弄。弄完就更骚了,连小叔子都被勾搭得给你撑腰。”
毛春梅嘴里的成才哥叫李成才,是原主的邻居,柳树屯村唯一的童生。
原主的记忆中,他是哥哥般的存在,妥妥的的男闺蜜。
但是,他对原主似乎是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林夕颜皱起眉头,感觉耳朵被污染了。
这位便宜堂姐太不文明了。
姑娘家家的,一口一个“骚货”、还“弄”来“弄”去的,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当然,被人打上门来,她也不会忍气吞声,总得怼回去。
“毛春梅,你是不是刚从粪坑里面爬出来?还是肠子跟脑子连一块了?嘴怎么这么臭?
我嫁人不是正好吗?你惦记成才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不要他,你上啊,看看他要不要你?”
跟泼妇讲道理是没用的,林夕颜也不反驳她的胡言乱语,只往她的最痛处戳。
毛春梅十六岁,颧骨高耸,两颊凹陷,一副薄皮寡肉的刻薄相。
长得刻薄,性子也刻薄。
二八年华的少女,与人吵架,什么难听说什么。
吵不过就动手,跟人打成一团。
李成才,清清秀秀、干干净净的。
毛春梅自小就喜欢他,奈何他只喜欢林夕颜,根本就不搭理她。
她就想硬上他,趁着他经过她家门口,冲出来扑到人家身上,撅着嘴去亲人家。
吓得李成才大喊“流氓”,狠命推开她,像被狗撵着一样落荒而逃。
听说回家后,都还吓得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为这事,李成才的爹娘找上门来,堵门上骂了她好半天。
自那之后,毛春梅就更美名远扬,无人不知了。
四里八乡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柳树屯的毛春梅犯花痴,差点把李童生给强了,谁敢要这样的媳妇?
所以,直到现在,连个上门提亲的都没有。
没有男人肯要,嫁不出去,就是毛春梅最大的痛。
林夕颜说话轻轻柔柔,不急不躁,却是一针见血,直戳要害。
“你这个贱货!我要撕了你!”
毛春梅被夕颜揭了短,恼羞成怒。
她既说不过五田,也说不过林夕颜,只憋得脸通红。咬着牙根,瞪着眼,张牙舞爪地又冲夕颜过来了。
毛春梅和夕颜的对话,信息量有点大。
五田和六田被造得有点懵,一时半晌没消化完。
这两人真是百感交集、百转千回,转瞬之间脑子里闪过太多念头。
还有这样一码子事呢?大嫂之前还有个喜欢的男人呢?怪不得她死活都不肯嫁给大哥。
这事该不该告诉大哥知道?说?还是不说?
嗐,以前是以前。
大嫂既然嫁进尹家了,那她就是我们的大嫂,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他俩这左思右想,还没理清楚呢,毛春梅已经冲到夕颜近前。
她两只爪子抓向夕颜的头,要施展婆娘打架第一功夫——揪头发。
吐唾沫、揪头发、挠脸皮,泼妇三大必杀技。
林夕颜可不会那些,那些小儿科的把戏,想想就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