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来,祖母抱,你娘亲刚回来,让她先歇歇。”
秦氏笑着,从夕颜手里接过静萱。
“娘,静逸今天怎么没去程夫子那?”
夕颜从水井里打上一桶水,倒在水盆里,边洗脸边问,“那位老人家自打得了静逸,就跟得了个宝一样,一天不见都不行。
今天怎么舍得,让他在家呆着了?”
“娘亲!”
静逸还是听见外面的说话声了,从厢房里出来。
“夫子说,这几天可能有故交要来拜访,逸宝太出色,怕被人抢了去,让我在家好好呆着。”
“故交?”夕颜心中疑惑。
程夫子在此避世,还跟故交有联系么?
老夫子还挺会哄孩子的,是逸宝太出色,怕人抢了去?
还是夫子看出端倪,不想逸宝在他人面前现身?
好多事无法问,更无法说。
夕颜只好闭口不言,不问也不说。
夫子知道怎么保护逸宝,那就省得她多费口舌了。
回到柳树屯,终于见到大嫂的五田兄弟,跳着脚把她好一顿埋怨。
“大嫂,你可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你还学会偷摸离家出走了?听说去京城了,还去府城了?”
“一个多月,身边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万一出什么事,你让家里人情何以堪?”
“让我们怎么跟娘交代,怎么跟静逸、静萱交代?”
五田喋喋不休,那嘴跟蹦豆一样,蹦起来没完。
林夕颜也不回嘴,笑笑地听他絮絮叨叨。
默默地感受着家人的关心呵护,也体会着尹大田体会过的头疼和无奈,心里却是满满的温暖。
五田还在跳着脚嘟囔,杨婶子气冲冲地,揪着一个少年找过来。
“夕颜,你看看这个熊孩子,来偷好几次枸杞了。腿脚还挺快,一看见我就跑。
今天我是铁了心,一定要抓住他,就猫在树后,猫了半下午,终于让我逮住了。”
杨婶子是帮尹家照管枸杞的,很是认真负责。
平日没事就在地里溜达,修剪、浇水、除杂草,并防着被人偷。
林夕颜打量打量那少年,年纪跟五田和六田差不多大,十二三岁的样子,眼神清明,长相清秀,看着怎么也不像个小偷。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她轻声问。
“我叫王天来,槐树屯的。”
少年抬头看了夕颜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枸杞?是偷出去卖钱,还是家里有人要用?”
“夕颜,偷出去卖钱还是家人用,有什么差别?偷就是偷,不管因为什么,都不能饶了他。”杨婶子气怒未消。
“婶子,你先别急,问问清楚再说。”夕颜温声道。
“夫人,这位大婶说得对。”
少年抬起头,眼中并无多少惧意,“不问即取则为偷,天来一时糊涂,偷了你家的枸杞,我愿意赔偿。
可我没钱还,可不可以让我以工抵债?夫人给我排个活,我帮夫人做活,还清枸杞钱再走。”
“不问即取则为偷,话说得倒挺明白,读过书吗?”
“读过几年,因为我爹病逝,便没再读了。我娘,肝血不足,每到夜里便看不清东西。
大夫说她患了夜盲症,可以用枸杞泡水、熬粥、煮汤喝,时间长些,或许就好了。
可是枸杞要二十文钱一斤,我家给父亲治病就掏空了家底,实在没钱给母亲买枸杞了。”
“这附近只有我家种植着大片的枸杞,所以你就来这摘了?”
“我……我是真没办法了。夫人,但凡有办法,谁愿意做盗匪?请夫人给我派个活吧,种地、掏粪、收庄稼……什么活我都能干。”
林夕颜看着这少年,心里有些难过。
“你家里除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