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嫂,若是你家的红薯是因为别的事而有损失,夕颜看在同为柳树屯村民的份上,应该会给你一些补助。
可是,秧苗是被我家的马吃的,马却是李旺财偷偷放出去的,我就不能给你补偿了。
若是给你补了,便说明我尹家理亏。可是在这件事上,我尹家哪里亏理?
倒是李旺财,他这是第几次猪油蒙了心,惦记我家的东西了?若是每次我都给你补偿,他定然不会受到教训。
反正做错事,也没有损失,兴许还能从我家再拐回点好处?这样的错事,他为何不做?下次,他还会做,而且可能变本加厉。
所以这次,我不会再补偿你了。仇嫂子还是回去跟李旺财说说,好好做好自家事,光明正大地赚钱,不要惦记别人的东西为好。”
“夕颜,嫂子求你了。这两亩红薯,我可是准备卖了给大儿子上学堂用的。”
“嫂子,请回吧。”
林夕颜一点不动容,“若是偷我家东西的贼都能讨要到好处,日后我家还不被人偷得光光的?
回去跟李旺财说吧,若是他仍不思悔改,再行偷盗,别怪我不顾同村情面,送他去县衙大牢。”
林夕颜转身进了家门,留下仇氏一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过了半晌,仇氏才回家。
“这日子没法过了,李旺财,我要跟你和离!”
仇氏收拾收拾衣物,还有家里仅有的几百个铜板,带着两个孩子要回娘家。
“死婆娘,你敢跟我提和离?把钱给我留下,我还要看病呢。”李旺财躺在床上,边哼哼边叫唤。
“把钱给你留下?你想得美!”
仇氏紧把着包裹不放,“这里面的钱,你自己说,哪有一个铜板是你挣的?
都是夕颜看着我们娘们可怜,没有个赚钱的活计,偶尔让我去她家地里帮忙,给的工钱。
你不记人家的好,天天净打坏主意。今天被人家的马踢了,就是你的报应。
你就忍着吧,能忍过去,咱就找找两家的族长,办了和离了事。忍不过去正好,爹死娘改嫁,我还省了办和离的麻烦。”
“死婆娘,你好狠的心!”李旺财疼得龇牙咧嘴,面目更显狰狞。
“要骂你就在家骂,使劲骂,骂破了嗓子也没人理你。”
仇氏牵起孩子往外走,“夕颜在我娘家那个镇上也开了作坊,办了学堂。
我去求她,去她家作坊里上工。挣的钱足够我们娘几个活了,还能有余钱送孩子上学堂。”
仇氏带着孩子义无反顾地走了,李旺财孤零零地躺在炕上。
肚子很疼,还没有人给烧热饭,连喝口水都没人给送。
大夏天的倒是冻不着,但他的心还是哇凉哇凉的。
一件件事情在他眼前闪过,他在反思自己的所作作为,所得所失。
第一次,他嫉妒尹家做包子赚钱多,自己偷着学。结果二十多斤白面耗上了,没学成手艺,出去卖包子,还被狗咬了一口;
第二次,他拿着一筐白萝卜,引来尹家的三头猪,结果赔上萝卜不说,还让人家把自家的猪拐走了;
这一次,他想要偷人家的马,结果不仅自己被马踢伤,还被吃光了两亩地的红薯秧。
两亩地的红薯啊,他挖开看过了,地下的红薯一串一串的,一棵上面至少结了有八九个,可惜只有小手指头粗细。
若是都长成林夕颜给的红薯种那么大,得多稀罕人。
一次一次,亏得越来越多,真是没有最多只有更多。
可见,别人敬畏尹家是有道理的,他家的东西不能惦记。
从此之后,真不能跟尹家作对了。
否则,只怕他真的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了。
李旺财痛定思痛,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三天后的清晨,林夕颜打开屋门,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