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的儿媳妇,包括准儿媳妇,从来都不是善茬。
柳青笑,卫指挥使的女儿,论运筹帷幄,可能还在夕颜之上。
她派人把谷家、崔家还有景家都监视了起来,只等有人带着景玉风的儿子出现,立马便抓起来。
时近晌午,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牵着景大宝,走到景家门口。
埋伏的兵士立马一拥而上,将男孩摁住。
“干什么你们,为什么抓我?”男孩奋力挣扎。
“你还敢问我们干什么?你拐带孩童还有理了?”一个兵士使劲拧了拧他的胳膊。
“谁拐带孩童了?是一个老伯给了我五文钱,让我把他带来的。”
“小孩,他说的是真的吗?”兵士问景大宝。
“是……是……是真的。”景大宝被吓得浑身哆嗦,话也说不利落。
一个六岁的孩子,被人拐走一天一夜。
受到多大的惊吓,可想而知。
“那你俩看清那人什么样子了吗?”兵士问景大宝和男孩。
“没看清,他戴个帽子,垂下面纱,捂得可严实了。”男孩道。
“没……没看清。”景大宝哆哆嗦嗦地道。
“呸!这个藏头露尾的鼠辈!”兵士破口大骂。
他们也没指望从个六岁的孩子嘴里,能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
抓捕拐带孩童罪犯的计划,就这样流产了。
可是,他们抓不到,不代表别人抓不到。
精明的崔掌柜没有把孩子藏在自家,往回送也没有自己送。
他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然而,当他回到谷家,跟谷老板交差时,却被谷老板命人绑了起来。
“东家,你这是干什么?”崔掌柜大叫。
“干什么?你做下此等恶事,不该受到惩罚吗?我要把你送到府衙,让知府大人治你的罪。”谷老板义正词严地道。
“东家,您不能这样啊,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您,为了谷家的陌上居啊。”崔掌柜哭丧着脸喊冤。
“闭嘴!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谷老板低声喝道,“我这是在救你,你看不出来吗?你犯下那样的恶事,以为把孩子送回去,尹家就会饶过你吗?
他们决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看看顾老板的下场就知道了。
把你送官,不过是让你受几年的罪。若是让尹家私下整你,能把你挫骨扬灰,你知道吗?”
“东家,咱还那么怕尹家吗?”
崔掌柜不甘心地道,“他们有卫指挥使,咱们不是有知府大人吗?东家去求求知府大人,让他帮帮咱们,不就行了?”
“啊哟,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
谷老板气得真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你算个什么东西?让知府大人帮你?”
陌上居能做到临江府第一酒楼,确实是有些背景的。
谷老板庶出的五姑娘,给了现任知府做侧室。
十七八岁如花似玉的姑娘,配一个四五十岁,与谷老板年龄相仿的老头,倒是挺受宠的。
可是再受宠也只是个侧室,顶不了正室的名头。
他谷老板,永远也成不了知府大人正牌的老岳丈。
就算是他得罪了尹家,知府大人都不见得为他去招惹临江卫指挥使,何况他家的一个奴才?
“你就是因为有五姑娘在,才敢如此胆大妄为的吧?”
谷老板恨声骂,“你也不想想,五姑娘不过一个侧室,她能劝动知府大人帮你?你以为知府大人当真是咱家姑爷?
就算知府大人肯听五姑娘的,那卫指挥使岂是他一个文官能得罪得起的?当兵的哪个好惹?”
崔掌柜这下算是看明白了,谷老板抓他送官,哪是要救他?分明是怕被他连累,让尹家连他也怪罪上。
罢了,谁让自己有眼不识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