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微臣最是懒怠不上进,有那些功夫,不如回府躺在温柔乡里,来的舒服?”孟高一副臭不要脸泼皮无赖的模样。
李长庆不知道他到底有几副面孔,总是能无缝转换,但她也知道,若是他硬是撇开不参与,只怕到时候真是说不准,最后太傅这步棋真废了。
看着李长庆欲要发怒的模样,孟高站起身,拍拍衣服,准备离开。
“听说梁国公夫人最近在给世子挑选世子妃呢?不知公主可舍得梁世子?”临走前,孟高又补充了一句。
李长庆听了孟高的话,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孟高走后,李长庆屏退了所有宫人,提着灯笼一个人朝着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的红梅已经凋谢,一大片梅树光秃秃地露出斑驳打皱的枝丫,地上依稀可见红色花瓣跌落在雪水融化的淤泥里,早就失去了从前傲立枝头的风姿。
李长庆不得不承认孟高的法子最稳妥,若是胡尚书和梁国公结为儿女亲家,共同对赵相进行掣肘,在朝中形成三权鼎力的局面,对她是最有利。
可是,梁洛,终究对李长庆来说是不同的。
连日来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自上次梅林相见后,二人除了先帝祭礼上远远看了对方一眼,便再没有机会说上话。
她以为,只要不主动去提及,她就能自欺欺人的认为,一切都没有变,一切还和从前一样,梁洛还会等在她每一个必经的路口。
如果没有,也只是因为他们最近的事情太多了。
可是,哪怕李长庆再不愿意相信,事实上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么久以来,梁洛从没有入宫来问过她,更没有往长庆宫递过只字片语,在每次她身处险境,不知所措的时候,他明明都应是知道消息,却远远地冷眼旁观着。
一阵冷风吹过,冬夜的御花园,显得格外的冷,冻得李长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寒风灌进她的衣袖,冷得她满心满肺,生疼不已。
夜里回到长庆宫,李长庆在寝殿里,四处翻着柜子,直到翻得精疲力竭,满头大汗,这才停下来。
贴身侍女夏锦这才敢上前,轻声问她找什么东西。
李长庆这才回过头,脸上表情一松,问道。
“夏锦,你可看到梁洛送给我的木钗了?”
夏锦一听,吓得立马跪在李长庆跟前,颤颤巍巍地说到。
“公主,那木钗,你从前吩咐奴婢,送还给梁世子了,殿下你忘了吗?”
李长庆听了,神情一顿,然后面无表情地直直走到床榻前,合衣躺下。
第二日,李长庆起床后,便吩咐夏锦,让人将御花园的一大片梅林全部砍了。
不知从何时起,夏锦便隐隐觉得公主和从前有些不同了,有时竟然让她心里生出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