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睿帝仁和十年冬,这年冬天来得特别的早,十一月的天气就下起了洋洋洒洒的雪。
皇宫的屋棂上,早早地挂满了一条条透明如琉璃的冰柱子,宫道上也结起了冰,时而有经过的宫人跌倒。
长庆宫内殿里,地龙烧得正旺,李长庆穿着绯色莲丝素锦制成的宫装,懒懒斜依在金丝木软塌上,托着腮望着窗外飘飘扬扬的雪发呆。
十几个手中捧着一个朱红色的方形木盘,穿着青绿色夹袄的宫女,垂着头排成两排整齐的站在李长庆不远处,木盘里放着的是各式各样的珠翠首饰。
再过几个月,李长庆就要行笄礼了,京城里的皇亲命妇,皆派人往长庆宫送来了贺礼。
当今皇后更是开了皇宫的库房,亲自挑了几套价值连城的头面首饰送了过来,今日本是要从这里面挑出合适的,做行礼时的头饰。
“公主,凤翘郡主着人送来了一支挑花碧玉簪,说是给公主及笄的贺礼。”
李长庆贴身宫女夏锦步伐轻盈的走过来,俯身在李长庆耳边轻声说道。
李长庆听了,凤目微微一撇,不屑地冷笑一声。
“哼,她有那等好心,估摸着这会儿,不知道在心里怎么骂本宫呢。”
半个月前,在梁国公府的赏菊宴上,李长庆不过是嘴角含笑地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一句。
“凤翘头上的那支桃花簪款式极新颖,宫里都难见到。”
这翊王妃就小心谨慎地缴了她亲生女儿的簪子,巴巴地送进宫里来了。
也是,她这个大庆朝唯一的嫡公主,都没有的东西,李凤翘那个郡主凭什么戴。
李长庆从夏锦手里拿起那支桃花簪,细细看了看,两朵浅粉色桃花,栩栩如生地镶嵌在玉钗中,当真是不可多得的佳品,也难怪李凤翘那丫头戴着四处招摇。
“绵冬,我记得翊王叔有个庶女,好像叫玉墨的,吩咐人出宫一趟,亲自将这桃花簪赏给她。”李长庆淡淡说到。
她想起菊花宴那日,双颊粉红的李凤翘就是带着这支桃花簪,和梁洛并肩站在廊下,远远望去当真是一对璧人。
夏锦心下了然,公主哪里会缺一根玉簪,是那凤翘郡主犯了她的忌讳。
李凤翘和庶妹李玉墨自来不和,把这个碧玉钗转送给李玉墨,就是当着众人面下了李凤翘的面子。
这京城谁人不知,长庆公主和梁国公世子自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只有那凤翘郡主自认为先帝血脉,从小都爱和李长庆掐尖比高。
李长庆似是来了兴致,下榻走到那几排宫女面前,伸手随意地翻动着木盘子里的首饰。
“公主,你看这个海棠碧玉簪,样子典雅大气,海棠花瓣栩栩如生。”
夏锦纤细白皙的手中拿着一支玉钗,原想着公主从前很喜欢海棠花,定然会喜欢这个。
却不料,李长庆只是瞅了一眼,便撇过头去。
“公主,你这是挑花眼了吧?”
另一个贴身宫女棉冬,从夏锦手中拿过那支垂丝海棠碧玉簪看了看说到。
“夏锦,你把这些物件都登记入库吧。”
李长庆懒懒转身回到塌上。
夏锦看着李长庆这模样,便明白今日的这些物件,大概又没有能入她眼的。
夏锦挥挥手,那两排宫女捧着首饰迅速退下,李长庆登时感觉大殿里清亮了许多。
“呵呵,公主这是在等梁世子的及笄礼呢!”棉冬捂着嘴,轻声笑着。
“你这个死丫头,小心我把你撵出宫去,给你配个满脸麻子的樵夫。”
李长庆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指着棉冬说道。
虽然听着严重,但是棉冬却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可见平日里二人闹惯了。
“棉冬,莫要口无遮拦,该到晌午了,殿下要去皇后娘娘宫里用午膳食。”
夏锦年龄稍长,虽然也和棉冬一样,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