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桓儇许可后,徐姑姑才领着白洛等人布膳。
看着桓儇和裴重熙,徐姑姑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笑意。打从数十年前,她就盼着她大殿下能同熙公子在一块,好好生活,可是没想到会有那样的变故。好在如今这二人之间再无隔阂,她如何能不高兴?
窥见徐姑姑眼中泪光,裴重熙笑道:“徐姑姑放心,我自会好好珍惜阿妩。”
扫量眼裴重熙,桓儇挥手示意徐姑姑令人先退下。
“你打算继续瞒下去还是......”桓儇搁下筷箸,移目望向裴重熙。
“不瞒了。如今公主府那么多人知晓了此事,我何必再瞒。”说着裴重熙挑唇,目含揶揄,“反正我只知道是大殿下在华州善举感动天地,故而才会得神佛垂怜。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说完裴重熙起身,走到窗边的软榻上躺下。此时已经是八月末,拂来的风里裹挟了几缕丹桂的香甜。
看着双手枕在脑后,一脸懒洋洋的裴重熙。桓儇深吸口气,走到他身侧坐下,“你既然都好了,要不要回趟裴家?或者随我一道去见见薛君廓。”
“不急。阿妩,线放长了才有意思。”把玩着着桓儇垂下的青丝,裴重熙语调里隐带笑意。
话音落下桓儇凤眸微眯,顺势躺入裴重熙怀中。不知是不是因为阳光刺眼的缘故,她敛眸面上浮现出几分疲惫来。
“孙南祯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事?”
听出桓儇语气里质问的意思,裴重熙叹了口气,“你不在这次的局中。既然是做戏,总得做得像。”
摩挲着腕上的紫檀佛珠,桓儇起身目含凝肃看着裴重熙。鬓上珠钗揽下落进来的煦色韶光,垂下的流苏轻轻摇曳着。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提前知会我一句。”言罢桓儇起身,瞥他一眼,“我先进宫。今日温初月在海池设宴,本宫得去一趟。”
闻言裴重熙颔首,起身挽住桓儇臂弯。
“今日我当为你画眉。”拉着桓儇走到妆台前,裴重熙挽唇,“羽玉眉如何?”
“好。”
嗅得龙涎香中掺杂的药香,桓儇羽睫轻轻颤着,“既然已经好了,就不要让孙南祯再来了。演戏也不必如此对自己。”
将最后一支金簪别入发髻中,桓儇展臂由着徐姑姑替她披上披帛。转头看了眼,还在把玩口脂盒的裴重熙。
“你好好休息,我会早些时候回来。”
踏上公主的銮驾,桓儇手叠在膝上。瞥了眼侍立在旁的徐姑姑,“遣人去查查景思与孙南祯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殿下,恕奴婢直言,既然熙公子有意瞒着您,只怕您要查也查不出什么。”递了盏茶给桓儇,徐姑姑目染凝重。
闻言桓儇垂首,看向案上那冒着热气的茶盏。抚过茶盏上所绘的海棠。
“本宫只是想知道他在暗里谋划什么。”凤眸微敛,桓儇语含凝重,“徐姑姑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血色无尽,只听得他与我说阿妩是我来迟一步。”
听出桓儇语气里的怅惘,徐姑姑一叹。原以为二人真能携手并肩,可如今看二人似乎各有不可说的秘密。
“大殿下……”徐姑姑唤道。
捧茶轻唔一口,桓儇温声开口,“我不想他一人承担风雨,我想与他携手同行。”
听见白月轻叩车壁的声音,桓敛去眸中异色。扶着白月的手,施然步下马车。又踩着内侍的背坐上肩與。
等桓儇到海池的时候,内外命妇已经聚在了海池边。欢声笑语顺着风传到耳中,她扬眸饶有兴致地望了过去。
“大殿下到。”
听得身后的通传声,一众命妇转身施然一拜,“叩见大殿下。”
“起来吧。”桓儇迈着轻快步伐而来,看看四周,温声道:“太后还没来?”
话音刚落,内侍的声音自不远处游来。
“太后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