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您庇护裴重熙,御史台早就查出事情真相如何。”吴驷的声音不自觉间拔高了几度。
“这样啊……”桓儇揉着眉,惋惜似得睇向姚襄,“看样子姚御史御下无方,竟让他们连御史台的规矩都忘了。无凭无据的事情也敢乱扣于人。莫不是吴侍御你同裴重熙一块去了定襄么?”
桓儇话中讥诮难掩,听得吴驷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将吴驷的表情尽收眼底,桓儇勾唇哂笑起来,“这人啊活在世上,最难偿的莫过于子孙债。管你再如何只手遮天,德高望重,一旦遇见子孙遭难少不得会糊涂起来。你说是不是呢吴侍御?”
被到点名的吴驷深吸口气,一脸镇定地看着桓儇。
“老臣不明白大殿下您的意思。”
“日后会明白的。”言罢桓儇起身,柔柔一笑,“诸卿继续忙吧。阴登楼你随本宫出来一趟。”
“喏。”
阴登楼领命起身陪桓儇走到门口。静默地站在她身后。
“想明白了么?”桓儇偏首斜睨他一眸,语气疏漠。
“微臣只知你是臣的主君。即为臣就应该事事为君考虑。微臣还是那句话,一山容不下二虎,不可任权臣做大。”
言罢阴登楼敛衣在廊前跪下。
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阴登楼,桓儇叹了口气。俯下身在他耳畔低语,“不要老是只把目光放在一处。要学会多看,看看别人是如何做得。本宫要的可不是只有赤胆忠心,却不能办事的幕僚。”
说罢桓儇起身,绯色广袖至阴登楼面上拂过。刹那间一股淡淡龙涎香气跃过他鼻间,他满目诧异地抬起头。
只见桓儇驻足在垂花门前,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吴驷身上藏着秘密。你若真的替本宫着想,就好好盯着他。”说完桓儇施然移步离去。
留在原地的阴登楼转头看了眼合着门的御史台公房,揉着眉轻叹一句。抖抖袖子,推门进了公房。
对房内一众人的目光视若无睹,敛衣坐回了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