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唤一句后,未能得到回应。桓儇眸中担忧愈来愈重,她想要将他从梦魇中带回来,可对方却似乎已经身陷此中,连带着狠狠攥住了她的心。她不知道他究竟梦见了什么,却仍旧想救他。
斟酌一会,桓儇再度低首在他耳旁低语。语气尤为温柔,“景思,我会一直陪着你。”
温柔且又发自肺腑的声音,极具安稳的力量。陷于梦魇中的裴重熙仿佛一夕间逃了出来,被唤醒了神识,下意识地握住了身边人的手。
看着自己的手被裴重熙紧紧握着,桓儇挽唇轻笑。
可裴重熙到底还是未彻底醒来,于是桓儇又道:“我去找了玄悲,他与我说梦中之景可信,也可不信。你知道我从不信这些,我只信自己。”她低喃着,声音轻软的仿佛娇娇少女,“所以你不要陷在梦中,至少你还有我。”
尽管如此,裴重熙还是紧绷着肩膀,丝毫没有要放松的意思。手上力道比之前更重,仿佛一放手她就会离他而去一样。
见他如此,桓儇俯下身拥住了他。唇齿相触,融在一块。她倾尽所有的将他从梦魇中唤醒,最终他还是苏醒过来。在半梦半醒中和她共赴巫山,情深意重。
高唐云散,他重归于安睡中。桓儇更是疲乏无比,索性闭目靠在他颈侧,忽然喟然长叹。
“景思,你可要好好的。”潮气洒在他颈间,盘桓不去。桓儇脸上浮起浅浅微笑,“本宫永远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直到早晨的鸟鸣,将沉睡中的二人唤醒。
醒来的裴重熙偏首瞧着同样刚醒的桓儇,二人相视一笑。
打量桓儇一会,裴重熙沉声开口,“你.......”
“我什么?”桓儇扯了被子挡在脸上,语调温和,“你还不起来,老是赖在床上做什么?本宫可没这样懒惰的面首。”
被子下的桓儇声音闷闷的,犹带着几分沙哑。裴重熙眼中笑意渐深,趁着桓儇不备,手从被子下蹿了进去,落在她腰上。
“你怎么跟三岁小孩一样?闹腾本宫做什么。”言罢桓儇探首,掀开被子。绕过裴重熙,自个下了榻。
站在门口呼唤人进来伺候她梳洗。
二人仍旧是在房中用得早膳。
搁下筷箸,桓儇伸手入盆,洗净双手。纤细白皙的手指,落在裴重熙眼中。引得他浅浅勾唇。
裴重熙起身走到桓儇身侧,低声道:“记得早些回来。”
“今日有朝会,政事堂那边还有事情没处理完。本宫尽量早些回来。”接过白月递来的披帛,桓儇偏首看他,“你若是无事就不要到处乱走,留在府中帮本宫处理些事情。”
“谨遵大殿下懿旨。”
旁边伺候的知宁忍不住抿嘴偷笑,连带着白月也是连带促狭笑意。桓儇却似若无觉一般,在裴重熙颊上轻浅浅一吻随即跨出了房门。
走到门口,她睇向身旁还在笑的两人。蹙眉道:“你们俩小丫头到底在笑什么?”
“大殿下,您难道不觉得你刚从那话像极了外出的夫君,叮嘱自家夫人的语气么。”说完白月当即往知宁身后躲去。
知晓二人的意思,桓儇抿唇。面露愠色地扫了二人一眼。
“回头让徐姑姑收拾你们。”
朱雀门前一如既往地热闹。朝臣排着队交递名符,有序入宫。
“镇国大长公主到。”
内侍朗声在后道了句。
众臣闻言立马让开一条道来。在他们的注视下,绘有九凤朝阳图案的华丽马车徐徐驶向他们。就在此时忽有一阵风拂过,吹起帘幔。
入眼是桓儇那张艳丽无双的面容。还未来得及细看,帘幔再度落下。回过神时马车已经进了朱雀门。
“温仆射,你说今日这位主又摆得什么谱?”
温行俭闻言抬首望向殿上的脊兽,摇摇头,“不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位主素来受宠,可不是我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