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执事。”
裴重熙淡漠的声音隔着帘子传出,打断了吕兴万的话,还未等他开口。帘幔后那人已经掀帘,似笑非笑地打量起远处的武家家主。
看着面前脸覆面具的裴重熙,武家庄皱眉。又疑惑地转头看向吕兴万。
“既然阿妩不在,本王来招待武家主也并无不可吧。”说完裴重熙大方地敛衣坐下,似乎是没瞧二人眼中的诧异,“武家主请坐。”
听得本王二字,武家主眉头皱得更深。斟酌着开口,“不知阁下是?”
“裴重熙。”
轻飘飘的声线落下,武家主一愣。目光凝在他身上,似乎是没想到他居然能有机会看到他一样。
“殿下如今暂且客居于府中。”吕兴万面上保持笑意,硬着头皮解释道:“大殿下不在故而又摄政王殿下来招待您。”
说罢吕兴万转头悄悄打量眼裴重熙。看着那双辩不出喜怒的眸子,躬身退到一旁。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大殿下会同意让熙公子住在府里。
他们知道的还好。要是不知道的人,只怕要以为大殿下在房里养了个男宠。否则白日房里有动静,不是人的话难不成是闹鬼?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当着裴重熙面说。思付一会吕兴万恭敬地站在一旁。
“不知武家主突然来长安所谓何事。”裴重熙轻唔口茶水,轻笑出声,“大殿下日理万机的,只怕你一时见不到她。不如说与裴某听听,也许某能帮上忙。”
话止武氏家主下意识地握住了藏在袖中的信函,斟酌着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收拾先父遗物时,偶然发现一封写着大殿下亲启的信函。正巧有事要来长安,草民就顺道带过来了。”
他言罢抬头看裴重熙。此人未着官服,穿了一身再寻常不过的竹青圆领袍,可举手却透出雍容贵气,风姿更是夺目。在晋阳时他也见过不少年轻俊朗的郎君,但是更裴重熙比起来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最为关键的是,他记得裴重熙约莫已经年近而立,怎么会瞧上去这般年轻。若是这般的话……也不失为一个合适人选。
吕兴万在旁看着二人不由愣住。他瞅着武氏家主眸中皆是为女相婿时的满意,忽然有些庆幸大殿下今日不在。要不然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原是如此。那你来得实在是不巧,只怕得在长安多等上几日。不知家主打算住在长安何处?”裴重熙屈指叩昂,语气温和地道。
“攸宁应当在长安置办了府邸吧。”武氏家主捋了捋胡须,笑着开口,“草民也不敢特意来叨扰大殿下。既然大殿下不在那草民就先行告辞,改日再来。”
“既是如此,吕执事送客吧。”
闻言吕兴万恭敬地送武家主出门,将人送上马车。目送马车腾腾而去,这才快步折返回花厅。
裴重熙并未离开,仍旧坐着。仿佛被嵌在上面一样,纹丝未动。他眼前的小炉燃着,其上茶水沸腾吐雾。他却似若无觉,神态自若地悠悠饮茶。
吕兴万在心里琢磨了好一阵子,才开口,“熙公子依您看,武家主口中那封信函里到底写的什么?”
“武家是忠武皇帝朝的旧臣。”说着裴重熙抬首,讥诮地望向炉中火,“我曾听宫人说忠武皇帝留了道密旨给武家,也许就和那封信函有关吧。”
“那......那封信不会伤害到大殿下吧。”
“不知道。不过没关系。”裴重熙又低头饮了口茶,似乎并不在乎信上的内容如何。他知道忠武皇帝也一直在同成帝博弈,所以才会留这么一手。上任家族武垚辞官后不过五年就匆匆病逝,而武家就此也再无人在长安为官,皆散落于各处。
便是当年成帝查到过什么,也空不出手来。顶多在府里安排个眼线,可是有什么用呢?天高皇帝远的,再有消息也未必是真。至于那封信上的内容,只怕除了忠武皇帝本人外再无知晓。他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