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昨夜大殿下宿于裴园,今早才离开。而且裴家那些人之所以待那么久,是因为出言说大殿下不顾廉耻,公然与裴重熙如何。大殿下震怒下才会惩罚他们。”温行俭皱着眉,“这二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大殿下真的甘愿舍弃我们而选择裴重熙?”
温嵇眼皮一掀。手中鱼竿晃动,收杆从鱼钩上取下一尾鲜鱼丢入竹篓中,“十五岁的新科状元郎,倒也配得上皇室的掌上明珠。”
那两个人倒真是极为相似,都是如出一辙的狠辣心性。若是换做旁人哪里会有现在的场面,必然是你死我活。可偏偏是这两个人。
“阿翁?”
“最初的裴重熙是什么身份,桓儇又是什么身份。若不是桓儇,裴重熙早就是裴家的弃子。”甩杆入水。温嵇那沧桑的眸中沁出些许赞赏来,“当年裴家初见,也许桓儇只是见不得那些人仗势欺人,才施以援手。哪里会想到那个少年人记住了她,从而成为他向上爬的目标。”
温嵇闻言蹙眉,不解地道:“阿翁是说裴重熙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桓儇?”
“十五岁高中状元,二十岁已经是吏部首魁,人中龙凤非他莫属。再加上他又极其善于隐忍,亦或者说他为了桓儇甘愿牺牲自己的一切,如此心性实在是难得一见。”温嵇的语气中始终带着赞赏。
对于这个年轻的中书令,他还是十分的佩服。毕竟当初他可是蒙骗过成帝和郑氏,在面对郑氏多番折辱下也能含笑自若。这样的对手实在令人觉得可怕。
“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阿月说过桓儇前去皇陵的前夜,裴重熙进宫和先帝见过一面。没想到第二日桓儇就走了。”想起旧事来温嵇眼中疑惑更深,“若照您的说法只怕裴重熙十分在乎桓儇。”
“那只是他而已。咱们的大殿下可不是那种耽于情爱的人,只怕于她而言裴重熙远不及淇栩重要。如今裴重熙安分,桓儇自然不会对他如何。可一旦……”
“阿翁是说他们其实互相提防着?”
闻问温嵇摇摇头,抬手指向平静无涟漪的水面。
“你觉得湖中有什么?”
望向碧澄澄的湖水,除了能看见浮在水面的绿萍外,水下之景根本不能窥见。偶尔有鱼浮出引起层层涟漪。
“湖中有万物。”
似乎不满意温行俭的答案,温嵇摇头捋着胡须,“不。湖中有看不见的沟壑和淤泥,身入此中哪有真心实意可言?你若偏信人一分则危险多一分。看上去无懈可击,实际上内里早就混乱一团。你且等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