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载,可是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去岁的时候剑南刺史意图谋反,陇西内乱又和河南王的事撞到了一块。再加上一个科举舞弊案,种种事情堆积如山。
而这一年来身为镇国大长公主的桓儇,也游走在里面,想尽办法扶持新帝坐稳皇位。毕竟皇帝到底年幼,宗室窥探者不少。要是再引起君臣矛盾,这朝政如何能清。
不过看桓淇栩的样子,对此事俨然毫无兴趣,而且又十分信任桓儇。
眼下正处于风口浪尖的桓儇,毫不在意地一笑。神色悠哉地把玩起腰间禁步。
此时朝臣中忽然有人道:“昨日大殿下为何会出现在推鞫房?为什么青州长史会突然行刺您。”
“还有仵作验尸的结果到底是什么。臣以为大殿下出现在推鞫房实在是奇怪。”
“臣等恳请陛下查明此事。”
话止桓儇抬头看了眼刚才说话那人。神色如常,唇角微勾起一丝弧度。这些人兜兜转转还是把矛头指向了她。
桓儇从进殿开始就没说过话,安安静静站在上首,但她仍旧留意着每一个人说的话。这些说话的朝臣各有各的立场,心思也算不上复杂,只是想法和所见利益不同。
逼着皇帝彻查青州长史暴毙一事,无非是想借机看看朝廷对山东道的态度。而矛头忽然指向她,多半是对自己行径有所不满,而且又相信名录的事,想借此机会瓦解自己的力量。
剩下那些两者都有参与的,勉强算得上中立派。一来也关心朝廷如今的态度,二来也希望铨选和考课能查出纰漏,他们好从中获利。
世间众生百态,忽聚于此。实在是热闹。
大臣们聊得热火朝天,可是上首的三人一直都没有说话。
桓儇面对大臣的逼问,也自始至终保持着温和态度。
过了好半天,桓淇栩皱着眉。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听见右下首传来一阵轻笑。
移目望去。只见桓儇以袖掩唇笑着,讥诮地望向下方,“没想到今日的朝会居然这么热闹。姚御史。”
“臣在。”
从三品的御史大夫犹豫了一下,缓缓地举起了笏板。
“御史台有规定说,宗亲不能出现在推鞫房么?”
年近五十的御史大夫姚襄眯了眯眸,斟酌着回话,“并没有这个规定。”
“那么……”声音蓦地一顿,桓儇面上浮起一笑微笑来,“本宫倒是好奇诸位这么在意本宫会出现在推鞫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