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后召见完宗亲命妇的第二日。皇帝召见诸位藩王的旨意也终于传达到各府。虽然之前先帝在位的时候,他们也回过长安,但是并没有和先帝有过太深的联系。
如今先帝已经驾崩,幼帝即位仅仅半年,大权皆数落于外人手中。他们这些个叔伯长辈仍旧得进宫参拜新君,以示尊敬。
摸不清如今这位幼帝的脾气,又知当年那位大殿下已经回到这朝堂中,为了不遭灾祸。这天一亮诸位藩王便起了,换了朝服在府上用过早膳后往皇城而去。
最先到的是赵王桓璘。他刚刚翻身下马,便看见纪王桓峤从远处策马而来。
“纪王兄来得挺早。”桓璘拂袖笑眯眯地迎上前来。
睇他一眸后,桓峤将手中马鞭丢给随行的仆役,“你来得不也挺早。”
“还是早些好。”桓璘扫量他一眼,目露惋惜,“听说长平这丫头在路上病了?得亏了杨祯路上照应,不然指不定就死在路上了。”
“本王已经派人去黔州照料她。她若是愿意回来,我这个做兄长的随时欢迎她。”桓峤不在理会一旁的桓璘大步往内走去。
“那位来了。”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桓峤回头看去,只见一顶由八人抬着的轿子,至朱雀大街而来停在了朱雀门门口。
但轿上的人并没有下轿,挑起帘子含笑看向他们。这张脸他们都认得。
当朝中书令裴重熙,亦是先帝亲自封的摄政王。纵观古今哪一朝的摄政王,不是出自于宗亲便是皇室,到了先帝手上,反倒让一外姓人担了这摄政王的头衔。
桓璘眼中闪过不虞,面上却浮起笑意。
不理会桓璘眼中的冷意,裴重熙含笑,“纪王殿下,赵王殿下。来得这么早啊。”
“当然来早些。初次拜见新君,晚了岂不是有失礼数。”桓璘打量眼轿中的裴重熙。看他的样子全然没有下轿的打算,只怕这份特例离不开桓儇的授意。
“也是。”裴重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纪王殿下,散了朝以后记得去看看郭太妃。她很惦念您,前几日阿鸾去过一回。”
话止轿帘落下,那顶八人大轿在众人的注视下快步走进了朱雀门。
“纪王兄走吧。这种独一份的殊宠,你我还是不要想了。”
说着桓璘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一块往皇城内而去。
裴重熙的轿子停在了承天门门口。殊宠归殊宠,但是进了皇城里面还是要守规矩的。
步行往太极殿而去的裴重熙,偏首听着高俭等人在他身旁禀报手头事务。时不时开口回应一下,但是声音极轻。也就只有附近的人能听见。
“咦,那不是大殿下么?”一旁的王珉忱诧异出言道。
裴重熙闻言抬头,只见桓儇正跟门下侍郎荀寒台走在一块。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惹得荀寒台一路吹胡子瞪眼的。又碍于她的身份,只能耐心听着。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桓儇转过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裴重熙,挑唇轻笑,“来了。”
免了其余几人拜见的动作,桓儇面上笑意盈盈。
“他们来了。”
话止桓儇凝眸越过裴重熙看向三个从远处走来,身着藩王服的男子。神色晦昧地笑了起来。
“哟,皇姐。纪王兄你看皇姐亲自来迎接我们。”第一个瞧见她的桓璘面露笑意,“臣弟请皇姐的安。”
“是,小璘啊。许多年未见,皇姐险些认不出你了。”桓儇低眉轻笑,语气柔柔。
一旁的陈王桓毓看了眼二人,笑道:“皇姐眼里只有赵王兄,压根不理会我和纪王兄。看来还是赵王兄嘴甜讨人喜欢。”
桓儇闻言偏首睇他,眼中似有深意。桓毓这话说得颇有意思,看上去像是自己弟弟同长姐撒娇,实则不然。分明就是在刺她有意巴结赵王为她所用。
“桓毓你的意思是本王阿谀奉承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