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门外传来的惊呼声,桓儇嘴角牵起一丝弧度。回头望了望身后紧闭的门扉,只见室内一片黑暗,桓儇的手悄然放在了腰间软剑上。
兀然间不远处亮起一簇灯火,随着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桓儇凝目下意识的迅速屏气凝息,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吸入了不少香气。刹那间异样感在体内蔓延开来。
“大殿下,您还真是大胆。明明知道是鸿门宴也敢来。”宋之岚温润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屏风后传来:“不过也就仅此一次机会了……”
闻声桓儇忍住身体内传来的异样感,瞧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只见宋之岚持着火烛从屏风后走出,温润的嗓音里夹了些许奸计得逞的笑意。
明明是最温和不过而且翩翩公子的模样,但是却没由来叫人觉得厌恶。宋之岚就站在她面前几步之遥的地方,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起来。
借着烛火所照这才看见段渐鸿坐在高处的玉座上,眉目凝肃,目光含恨地盯着她。
见此桓儇眼中露了些许笑意,她想得果然不错,这场邀请本来就是一场请君入瓮的鸿门宴。段渐鸿他们笃定她会来赴约。只不过究竟谁才是狩猎者还不知道呢。
敛了思绪桓儇伸手理平衣摆,手也从腰间移开。从容地扬唇一笑:“节度使,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打算谋害本宫?”
且不说谋害皇室,往大了说株连九族,也不为过,往小了说,也是要杀头的大罪。更何况桓儇的身份非比寻常,除了是新帝的嫡亲姑姑外,又是先帝亲封的镇国大长公主。担着这样一个名头,只要一旦桓儇身死益州,无论如何朝廷那边都不会善罢甘休。段渐鸿思来想去,又想出另外一个主意来。
“大殿下?亦或者我该称您一声,赵鸾赵娘子呢?”宋之岚一步步走近桓儇,瞧着她轻笑出声
“看来你已经知道本宫的身份。宋之岚你难道就不怕本宫杀了你?”说着桓儇面色突然一变,借着身形一晃仓皇跌倒在地,蹙眉斥道:“你算计本宫?那香味……”
“诶,阿鸾你这话可就让我伤心了。我爱惜大殿下您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算计您呢?再说了大殿下您不是与我情投意合嘛?”宋之岚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瞧着桓儇,目光越发充满侵略性。
闻言桓儇没说话,开始盘算起自己究竟算错了哪一步。
“天下人只知道大殿下在益州的时候,对我这位义子一见钟情,恨不得以身相许。一时间情难自禁,也不失为一段佳话。”段渐鸿不屑地扫了眼瘫坐在地上的桓儇,笑道:“况且我谋反成功以后。哪里还有什么大殿下,不过是条可怜的丧家之犬罢了。”
话耳际桓儇敛眸沉思。她本来以为段渐鸿是想擒住自己逼长安那边退位,却没想到段渐鸿和宋之岚竟是这般算计。不过无论哪一种都不可能让他得逞。
倏忽扬眸扫了眼玉座上笑得尤为得意的段渐鸿,桓儇的目光如同一把尘封已久又突然出鞘的利刃,仍旧带着迫人的寒意。
“呵,你们拿话本子里的故事一个个编排到本宫身上,那么也不觉得可笑?”趁此机会桓儇暗自调理内息,意图将毒逼出。但是却发现内力荡然无存,不免有些诧异。
“可是在百姓心中话本上的故事,总是十分受人欢迎。”宋之岚瞧出桓儇举动,挽唇轻笑一声:“宋某知道大殿下您不怕毒药,所以我也没下毒。就是用了青楼里助兴的东西,又加了点让人暂时失去内力的药罢了。”
话落宋之岚蹲下身,狰狞的面目越发靠近。只见他屈指勾起桓儇肩上青丝,轻嗅其墨发上的香气,面上表情颇为享受。转眼手指滑倒下巴的位置,用力抬了起来,端详着面前桓儇绝艳的面容。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随之宋之岚的动作,往日的回忆中桓儇在脑海里伴随着恶心感蔓延开来。她再度握住了腰间软剑。
“大殿下,您当初给我的屈辱我还记着呢